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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游戏 谢半仙 849 字 2022-09-19

祁尧也有几个人要见。做律师在某种意义上和做b一样,提高专业素养的同时还要卖笑拉客户,客户就是恩客,想要赚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他没把这样的行程当作休闲,只是下飞机后发现直到这周末自己依然在欧洲,所以顺便给唐一臣发了微信,问他是否方便。

唐一臣一天一夜都没回消息,祁尧忙着喝酒吃饭从别人口袋里掏银子,也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隔天的凌晨五点,祁尧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吵醒,对面的人难得省去了客套的开场白,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就直截了当地问:“base在这边做仲裁的,对国内比较了解,最好能看懂中文,有合适的人推荐给我吗?不要大律师,我只要一个能干活的小朋友,能力ok的话实习生都可以,下周一之前到位,算私人咨询,我按最高时薪的三倍给。”

“什么?……仲裁吗?”

祁尧睡得迷迷糊糊,勉强听到了唐一臣的重点,还要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边唐一臣显然也愣住了。他以为是自己被那堆难懂的法律条文搞昏了头,又确认了下时间才疑惑地问:“祁尧,你那边才十一点吧?怎么先睡觉了?是生病了吗?”

祁尧平时起床气就重,今晚喝得将醉未醉,还有时差,入睡就更加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唐一臣前面叽里呱啦讲的那一大堆他还没消化,现在又开始问这种蠢问题。

唐一臣觉得他脾气好,觉得他只会在床上偶尔发疯,那都是假象。

dwig家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他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外面,靠着继承自父亲身上的一点儒雅读书人气质,祁尧还能装装样子,回狼窝只呆了两天,他立马原形毕露,再开口直接就怼上了一连串的脏话。

他在唐一臣面前很少讲德语,毕竟那不是什么适合表白的温柔语言,说情话都像训小孩,一旦讲起长句子就更是咄咄逼人,又凶又狠。可唐一臣是会德语的,他不光能听懂,还能进行基本的日常交流,所以此刻,祁尧骂出的每一个词他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唐一臣超过20个小时没睡了,他现在正坐在办公室的地上,面前还摊着几十页没看完的文件。他也不想麻烦祁尧,只是实在被这个破案子搞得焦头烂额,又把那人当朋友,打电话之前虽然没有发信息确认,但他是看过时间的。

过去的十几天里,唐一臣夹在两边左右不是人,每个人都依赖他,又不信任他,结果不尽如人意时还要指责他,如果下周还不能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好,唐一臣恨不能选择马上猝死。

所有无法发泄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全部涌上心口,唐一臣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不,是很委屈。他一点也不想听祁尧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他,所以他干脆挂了电话,抱着膝盖靠在沙发上,一边难受,一边还要思考再去找谁帮忙比较合适。

祁尧的理智和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几乎是同时上线的。完了,这是把人惹生气了。祁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给唐一臣回电话。

果然被挂了。

祁尧在第二次打回去时突然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过去这么多年,不管是前男友还是朋友,从来都没有人被他这么粗暴对待过。在爱人面前,祁尧总有用不尽的耐心,他一直很绅士,哪怕心情不好吵架发脾气,他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当然不是唐一臣的错,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祁尧的问题。是他既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温柔耐心地爱他,也没有把这个人当作外人,所以才允许他看到自己格外暴戾的一面,从前还只是床上,现在甚至蔓延到了生活中。

祁尧内疚,也困惑,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唐一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四次回拨,唐一臣终于接了。在他开口之前,祁尧语速飞快地抢先保证:“周一早上九点,仲裁方向、懂中文、还了解国内政策法规的律师一定准时出现在你办公室,费用走你的账,我来付款。”

“……谢谢祁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唐一臣没推脱,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对不起。”祁尧软下声音,郑重其事地道歉,“是我错了,你也没给我添麻烦,都是我的错。”

唐一臣懒得理他,也不想原谅他,但是心情比刚才平静了些,他起身给自己点了根烟,刚要挂电话,又听祁尧解释道,“我现在在德国,你这两天是不是也没看微信?”

不会吧?

唐一臣的没记得自己微信显示什么未读消息,他顺着往后翻,才发现自己确实打开过那个对话框。是前天傍晚,祁尧先开玩笑跟他说轴心国发来问候,紧接着是一张在飞机上拍的落日,威悉河上洒满金灿灿的余晖,最后一条问他周末有时间吗,可以给他带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