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没能听清韩檀的问题,他耳边一直循环播放着唐一臣的那句“求你”。
那时候,唐一臣该多痛啊。
原来他是那天回国的。他和自己人生的前半段告别,彻底放弃了他的自由生活,那本来就是件很难的事情了,一定要来纽约,是想过逃走吧?他是想和祁尧一起逃走的,可祁尧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只当那是一次普通的出游,一次随便的告别。
上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现在他只觉得那时的自己无知到可恨。
在座的,有唐一臣的前男友,有唐一臣最好的朋友,还有唐一臣相识多年的伙伴,祁尧在某个瞬间有种错觉,仿佛今天推开这扇门的不是自己,是命运的手,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竟然赌对了。
但韩檀根本没打算放过他。韩医生笑盈盈地冲他晃两下手机,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祁尧,你们分别的时候,你发现他生病了吗?”
唐一臣下飞机时就已经烧到了39度,回家的路上,秦鹭泽开车,韩檀陪他坐在后排,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岑白薇准备点吃的和酒精、冰袋,然后又给医院打电话,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最后让高江北晚上来家里时把药带过来。
唐一臣身上的衬衣和外套显然不是他的,韩檀借着路灯的光,仔细打量面前的人,眼尖地在他两只手腕上发现了不太明显的淤青。
那痕迹是怎么留下的韩檀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无法想象唐一臣会被这样对待。他手劲很大,只稍稍用力攥住唐一臣的手腕就把他弄疼了,那人缩在座位上,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只有眼眶和脸颊因为高烧而隐隐泛红,唐一臣抬起眼睛看向韩檀,不明所以地问他:“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