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婊子呢?”黑脸兵痞不客气的问,话刚落下,严秉章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那狭长的眼角阴测测的,竟让黑脸兵痞心颤了颤,他掩饰般地朝地上吐了口痰,大手一挥,“将这小子绑了,送给大帅审!”严秉章没有反抗,他内心讥笑这马将军真是失心疯了,让人叫他这没兵没权的一声“将军”还不够,竟然又给自己加了官,成“元帅”了,何其可笑!几个灰头土脸的男仆试探性的将严秉章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圈越缩越小,他们本以为严秉章会反抗,但没想他这么顺从的就被人拿住了,他们反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押进府里。
只是越往里走,严秉章心中疑惑越大,这马府不说人丁兴旺,可也不该这么冷清,才离开不过半个月,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枝无人打扫,大门去往正房的一路是最繁忙的,可这一路并未遇到半个人。
“人都去哪儿了?”严秉章问。
“逃难去了,要不是为了找你跟那小姨娘,我们哥几个也不会待在这!”有个小子在后面接话,紧接着就挨了那黑脸兵痞一巴掌,那兵痞一脚将他踹倒,叫骂道:“偏你长了舌头,不要我帮你剪了!”为了找他和黄似语便不逃难了?严秉章心中也明白这小子为何多嘴,马将军就为了他的命根子,拉这么多人给他陪葬,这些小子们心中不定怎么恨他呢!“哎,长官行啦行啦,大家伙都守到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打小林啦!”有个年长的劝架,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劝,“就是就是,陈虎和张大麻子昨晚上逃走了,咱们可都留下来了,大帅不说赏咱们,也不该因为一句话挨顿打吧?”黑脸兵痞这才收了手,黑着脸走在最前头。
刚一靠近主屋,一阵腥苦的药味就往鼻子里钻,黑脸兵痞挥了挥手,两个一左一右押着严秉章,其余人留在门外守着。
屋子里冷清的很,严秉章没进过这屋子,却也知道这是马将军的卧房,只是本该摆放着古玩名器的条几和多宝格空空荡荡,尤其一进门还对上被绑在桌角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严秉章仔细端详才认出这衣冠不整、满脸血痕的人是府里有名的夏神医。
黑脸兵痞绕过三尺高的喜鹊登枝的大屏风,走到影影绰绰的床边,小声道:“元帅,元帅?醒一醒,那兔崽子四公子回来了!”“啪!”的一声,有茶盏的碎瓷片崩到严秉章脚下,押着他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手脚哆嗦,力气小了大半,马将军先是用力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吼道:“将那小畜生押过来!”严秉章便被押到了马将军床前,马将军看到他吃了一惊,他从不关注这小畜生,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母亲,他根本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可如今他病重在身,卧在床上不能动,可这小畜生却长大了!他这样年轻,这样挺拔,马府这几年光阴没有磋磨了他,他只要出了马府就会像得了阳光雨露的树苗一般疯长,会长成巨树,会压垮他,报复他。
不,不对,还没长成巨树就已经报复他了,就把他的药引子拐跑了!若不是杜起雄不经意间想起那厨娘的一句话,也找不到那个贱婢罗小翠,更引不了这畜生出来!“畜生!快把那贱人交出来,不然你跟那贱婢都别想活着出去!”马将军怒目圆瞪,他直直的躺在床上捶着床板怒吼。
“他早就走了,听说去北平了 ,又或者去别的地方了,您要找他可真得费些功夫。”
严秉章说,他笑了笑,“不如这样,我带着您去找他,你把那小丫头放了吧,她舅公是警察,他要是生气了将您那隐疾说出去,那就不美了,不如将她放回家,免得节外生枝。”
“原来你是为了那贱婢!”马将军哈哈大笑,他听这话以为严秉章是看上小翠了,他蔑视道:“真是贱人生的儿子,只能跟贱婢凑成一对!起雄,你把那贱婢带过来!”黑脸兵痞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将小翠带了回来。
小翠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她看到严秉章吃了一惊,呐呐道:“四公子”“哈!好个情深意长的四公子!”马将军风箱似的嗓子咯咯的狞笑两声,“起雄,扒了这贱婢的衣服,在咱们四公子面前奸了她,看是他的小贱婢重要,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重要!”杜起雄仿佛马将军的傀儡一般,毫不思索的就执行命令,恶狠狠的看着小翠,上手就要扒他的衣服,小翠只手被绳子绑了,腿脚还能动,连忙往后躲,“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马将军笑吟吟的歪头看着杜起雄将小翠困在墙角里,“刺啦”一声扯开了她的夹袄,小翠“啊”的大叫一声,绝望的哭了出来,“求你了,我求求你”押着严秉章的两个小子已经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严秉章趁这押着他肩膀的手掌松懈之时,瞅准时机挣脱出来,从怀中掏出尖刀就往背对着他的杜起雄脖子上攮去!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两个押人的小子还怔愣着,不知严秉章是如何脱的身,马将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而小翠已然绝望,那双粗糙的大手已经摸进小衣里,摸上了她的腰,还在哭嚎中被溅了一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