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听见滴答滴答的机器声,平和而延绵。之后是触觉,似乎有谁在牵他的手?
左手还是右手,齐泠在自己的感知中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去触碰那个牵他的人,实际上只是动了一下手指。
非常轻微的动作,但是被注意到了。
握着他手的人移开,齐泠听他呼叫医生的时候,这种熟悉的声音,他认出了是谁,是余恪。
余恪会来也不是那么令人意外,齐泠想自己在c市,没什么认识的人,现在出事了能多个人来照顾,而不是避之不及,他应该感激的。
齐泠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却沉重到无法睁开。
好在意识依然存在,病床旁边突然来了不少人在交流,大概是医生,医生说他就快要醒过来了。
他也想醒过来,他相信医生。
齐泠在这次短暂拥有意识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可以拥有一会儿清醒的意识,时间也越来越长,偶尔可以动动手,余恪似乎一直在,但没有再像第一次那么大惊小怪就叫医生。
大约不知道他有意识,或者是和他没有话说,余恪大部分时候只是沉默守在病床边,齐泠左手总是被握住,他之前花了好长时间才分清被握住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外婆来的时候情况就会不一样,外婆会不停地和他讲话,仿佛他真的可以听见,或者是想把他吵醒。她说外公的尸体已经火化,墓地也选好了,那个风水大师肯定不好,她换了一个,葬礼非常顺利,多亏了他之前的安排。
说自己看了齐泠的手机,余恪也是她叫过来的,但是没有乱看东西。
齐泠如果可以清醒,会抱住她,说自己不介意。
他发现余恪待的时间比外婆还要长,齐泠偶尔清醒着疑惑他不忙吗,怎么这么有空,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大好,他不希望余恪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