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停声驻,杜丽娘从折扇后探出芳容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莲步轻移,罗裙微曳,绣鞋踩出一条芳径,鸟语花香缀在鬓边,一双水袖卷了春色满园。
“中国古代的玩意儿是漂亮。”傅九思赞叹了一句。
“傅九爷看惯了露胳膊露大腿的外国女人,如今也能欣赏中国美人了,不错,不错!”陆免成很看不惯傅九思屋子里那些外国杂志,觉得那上头的女人袒胸露乳,很没风情,很下流,是以每当找着机会就要说他两句。
“你用不着讽刺我,”傅九思吧嗒吧嗒地磕松子,“我就是再欣赏一千遍牡丹亭,也不会影响阿芙洛狄忒的美!”
“阿芙洛狄忒么!”陆免成也知道这位女神,“掌管爱与美,还有□□。他们西方人也是有趣,凭空造一个神还把那事儿抬到了跟爱和美一个高度,也不嫌臊的慌。”
傅九思今日算是对陆司令的迂腐守旧有了个认识,心里很不认同他这番见解:“那又怎样?牡丹亭不也有《幽媾》?西厢记不也有《佳期》?中国古人在那事儿上的胆子可不小。”
陆免成“嘿”了一声:“你才看了几出戏就晓得用来排揎我了?”
傅九思笑而不答。
看了一会儿戏,陆免成又问:“你在大学里念的什么专业?”
“文学,”他看了他一眼,“怎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