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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免成起得很早,他为了省出时间来陪傅九思,并没有提前收拾行李,是以一大早整个陆寓就忙了起来。

傅九思没有到火车站去送他,两人在陆寓门口分别,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什么动作,只握了一握手,像刚谈完公事的两个公职人员似的。

傅九思道:“一路保重。”

陆免成笑了笑:“嗯,你也是。”

汽车离开后,傅九思立马给傅安打电话令他来接他去轮船公司。

他方才在心中做了个决定,为了达到目的,现在必得抓紧时间。

傅安不一会儿便来了,见傅九思这个时间从陆寓出来,便知道他昨夜定是又宿在了这里。

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是傅家的家生奴才,当初从金陵旧宅跟到上海来的,在贴身伺候傅九思的人里,数他跟的时日最久、与主子感情最深。

也是因这个缘故,傅九思的许多事都不瞒着他——他们太相熟了,简直跟亲人似的!

自从傅九思时不时在陆寓借宿,他便有好几次得了命令一大早来给他家九爷送东西,大多数时候是换洗的衣物,偶尔也令他从家里带些工作需要的物品。

陆寓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他倒也客气——他知这是沾了他家九爷的光,否则谁会对他一个下人正眼相待?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客气又不至于疏远的态度,以及他亲眼所见傅九思在这幢宅子里如主人般自在的情形,他这才得以窥见一丝事情的真相。

这一窥见,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知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