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禄颤抖着手翻到最后一面,上面只有日期,后面跟了个6,底下却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写。他恍惚地撑着展台站住,心里甚至生出一种念想,这最后一面的日记,虞磬堂写在了那张便利贴上。
“日期……是重复的。”江慈禄闭上眼,指尖抵着手心按下去,“后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是次数。”陈珘放下手,搭在膝头,那股漫不经心的味道没了,“数字代表的是他回来了多少次,日期是重复的,是因为他一直在回到同一个时间段。”
“什么意思?”江慈禄觉得头痛的厉害,他一手扶着展台,慢慢地滑坐下去,“什么叫‘回来’?啊?陈珘,江左书到底是谁?”
“……是你。”陈珘蹲了下来,他轻轻抬起江慈禄的下巴,看他通红的眼眶和里面满满的不敢置信,“你有很多别的名字,很奇怪,所有人,只有你的名字会变。后来虞磬堂就知道了,这其实是那本手记在提醒他,让江左书彻底改头换面,不要再去找他了,他才可以突破十七岁这个时间界限,到更久以前,让江左书活下去。”
“他一开始并不认为这是唯一的方法,所以即使失败了,也反复地试。有时候他会很矛盾,觉得自己不是在救你,是在折磨你,不让你安息,于是就疯狂地……陷入自责,所以我在他身上安了个实时监测心跳的东西,防止他哪一天自杀。那本手记副作用很厉害的,比较通俗一点的话……他的老年痴呆会来得很早。”
江慈禄觉得陈珘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活跃气氛,但他的脑子太乱了,根本无法给予反应,只是断断续续地处理着接受到的信息。这样的话,就可以很顺理成章地解释为什么他会梦到和江左书有关的事情——因为他就是江左书。
怎么可能。
他明明以“江慈禄”的身份活了这么久。
“为什么告诉我。”江慈禄扒开他的手,垂下头,“虞磬堂不是不肯说吗。”
“因为我觉得,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陈珘揉了一下小腿肚,调整了姿势,“你好像是有机会,和他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