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刚成立只有半个月的提高班就这样被撤销。学生们都回到原来地学校,沪大附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海力的股票因为萧凡的操纵,前期注入大量资金爆炒,估值过高,散户和游资纷纷跟进,股价一度拉升后,萧凡开始持续抛售,直到跌停。
再加上董浩华是海力少爷的身份被曝光,海力的经营和名誉都严重受损。几乎每个交易日收盘时,海力的股票都会跌停在最低点,已经连续十天持续下跌。
董盛天肉眼可见的衰老,儿子已被关进了看守所,公司经营惨淡。就算他明确的知道有人恶意操盘,可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救”他的儿子。
面临坐牢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律师能力挽狂澜的只有判刑的轻缓。
董盛天和妻子对那些受害者一一“拜访”,登门道歉。表面是在为儿子赎罪,实际上是想用钱收买,希望受害人可以出具谅解书,等将来法院量刑时可以作为减缓罪行的参考。
来医院探望宋恩羽的时候,只有江添在。
江添一开始看着这俩人提着水果花篮,很有礼貌的回应,待对方亮明身份。
江添立刻变了脸色,坐在宋恩羽身边,拿出眼罩给宋恩羽戴上,开始阴阳怪气着:“快捂上眼睛。儿子这暴力基因怕不是就遗传的他们俩,我怕你看见眼睛疼。”
江添还没说完,董盛天的妻子已经捂着嘴哭着跑出去。这几天他们已经受到了无数的谩骂和指责,江添这一句还算是客气。
董盛天尴尬地将花篮和水果放下,随后又悄悄地往宋恩羽的枕头下塞了一张卡。
江添立马跳起来,指着对方:“干什么啊!这是?医院可到处都是监控,是不是想栽赃我们小宋偷你银行卡,也把他送进监狱啊!”
说着,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张卡扔回给董盛天,“没动啊!一分没动!赶紧给我拿走!”
董盛天见江添实在软硬不吃,只好开始对宋恩羽卖起惨来:“叔叔是真心来替浩华向你道歉的。浩华已经为他所作的恶事受到了惩罚,他确定要坐牢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可是你们马上要面临高考,叔叔只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出具一份谅解书,先让浩华可以变更一下强制措施,出来参加高考。”
江添听着只翻白眼,素质就在最后的崩坏的边缘,眼瞅着问候祖宗的脏话就要脱口而出。
宋恩羽说话了,他摘下眼罩,眼神里没有丝毫恨意,只是很坚定地望着董盛天:“董浩华受到的惩罚,那只是法律给他的惩罚,根本抵消不了我受的伤害。”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江添连忙在他背后竖起枕头给他靠。
“在他入校第一天因为占我的柜子而打我的时候,如果你能认真的教育他一次,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也不至于每天晚上在我最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在宿舍公放音乐,也不至于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在我的床铺上倒水,倒饭,倒各种垃圾。更不至于他策划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丝恐惧,堂而皇之纠结了那么多人对我各种施暴和侮辱。你和我说,他会坐牢,但他还想参加高考。那我想问,如果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他那天晚上对我做的事做一遍,就同意出这份谅解书,你答应吗?”
宋恩羽说得很平静,没有一丝情绪。可这种平静的力量却足以摧毁一个失败的父亲。
董盛天抱着头坐在一旁痛哭起来,他声泪俱下的对着宋恩羽不停地道歉。
宋恩羽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也不想再听。
哭声从刚开始的呜咽抽泣逐渐放声嚎啕,很快吸引来了众多的围观者。江添尴尬极了,他走过去拍了拍董盛天:“喂!我说你别哭了!当初孩子生下来,要是你也能像做生意那样下定决心,好好教育,你儿子早成才了。何至于现在好好的学不上,改蹲大牢了!”
说得越到了兴头上,他蹲下来,继续开解着:“你也别再想什么谅解书,什么高考了。你就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等出来了好好教育,不是我说,你们这一群家长,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想怎么显摆了,孩子成龙变凤之前能不能先让他成个人啊!”
江添“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人劝走了。临走之前,董盛天还是坚持要留下那张银行卡,不需要什么谅解书,只希望能为董浩华赎些罪过。
宋恩羽也坚持拒收,只留下了水果和花篮。
江添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疯狂的挠着头发:“哎呀妈呀!累死我了!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得亏他老婆跑到外面哭了!”
宋恩羽扯出一个微笑,回身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