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羽轻笑着,随后就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在我们那里,因为学习成绩被各种歧视的问题太常见。只不过在陈县一中的时候,我是被其他家长争先抢着做同桌的那个。可惜风水轮流转!”
学校从来不是“象牙塔”,更不是“乌托邦”,这只是那些习惯与人伪善的大人对它的定义而已。而他们总是会轻视孩子的痛苦,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天大的事都是小事而已,殊不知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原来我们这一生渴求的理解,都不过是一种他人可以与自己平等对话的能力。可这竟然就是人际关系中最大的奢侈。
宋恩羽刚一回到天颐苑,手机屏幕就弹出了翁雅心道歉的消息框。
他直接打过去,去宽慰对方。翁雅心的母亲如何,并不会影响自己对这位好朋友的看法。
宋恩羽分得很清楚。
一连两天,江知栩都在凯安。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官司在所难免。江知栩不怕事,也不怕问题,找到解决的途径就好。
“这件事法律认定是否赔偿违约金的关键就是鉴定书,因为目前我们凯安和新沁所聘请的鉴定团队,都各执一词,这也侧面说明,都不够权威。”凯安法务部的总监韩安礼为江知栩解释着。
“打官司就意味着,无论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还是合作的企业客户,都会知道。他们也都会观望,所以官司的成败对未来凯安的经营都有很大的影响。”韩安礼说得都是最现实的问题。
江知栩翻看着对方提交的《风险评估报告》,淡淡地回应:“在工作中,我向来是习惯抓小事解决大问题,可对于眼下这种冤枉事,我只想把事情闹大。”
在他办公室坐着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等着江知栩继续解释:“这件事我就是要闹个满城风雨,这样我们胜诉之后,同行既知道凯安对于技术的精益求精,也会知道与新沁合作一招不慎的下场。亚洲第一也好,世界第一也罢,名号最无所谓,离开了现代医学技术的支撑,就算是请来再多的的名医,也无济于事。总不能新沁改成中医治疗吧!我倒要看看,离开精密的医器设备,新沁的核心竞争力靠着那些专家能走多远?”
江知栩有这样的底气,这也是他一个医学专业出生,非要经商创办凯安的理由。他就是要江文邹知道,釜底抽薪之后,江文邹引以为傲的一切医学学术和研究都无济于事。
散会之后,杜明泽特地等了等,等所有人都走了。又坐回沙发上对江知栩说:“刚刚韩总监所说的我们胜诉的关键就在于,这批仪器的鉴定书是不是具有权威性。我想到了一个人。”
江知栩随口一问:“谁啊?”
“周尘宁。”
江知栩握着瓷杯的手一滞,就紧紧地握着,甚至感觉不到茶水的滚烫。
望着愣出神的江知栩,杜明泽又问:“江董,您听到我说的了吗?”
他怕江知栩不知道对方是谁,解释着:“他就是目前全世界最权威也最年轻的的医学仪器测控专家,只不过他常年定居欧洲,如果有可能请到他,那不仅法律上会得到认可,甚至连新沁再不服气也得吃个哑巴亏。而我对自己的产品绝对有过检的信心。”
江知栩放下瓷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考虑。但目前还是按照我们定的来,如果这位专家不肯帮忙,我们也有万全的准备。”
杜明泽非常认同江知栩的做法,尽管对方比自己小,可在生意场上,在“用兵点将”上,却有种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杜明泽走后,江知栩陷入了沉思,拇指的指腹不停地摩挲着食指,像在捻揉着什么。他实在不愿意甚至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周尘宁。
宋恩羽自从那天家长会后,已经两日没有再见到江知栩。他给他打去电话,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从江添的话里,他知道他,知道凯安遇到了难处。
“明天中秋节了,你回来吗?”宋恩羽就趴在床上,展着书本,两只脚不停地在空中挥动着。
江知栩翻阅着报表分析搭话:“回,你想去哪里?”
宋恩羽心里想着默念了好几天的“计划”,回答说:“哪里都不去,你回来就行!”
“好。”江知栩见他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坦白道:“那我可能回去晚一点,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去找同学,找江添。”
“没关系,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宋恩羽认真地说着。
就这一句话,江知栩心都被愉悦填满,蘸着蜜糖一般。
中秋,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只是寻常的一天,尤其是在大城市打拼的人,因为回不了家,只能睹月遥寄相思了。对于宋恩羽,他对于中秋的理解,只有一个——可以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