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栩谈完事情已经快到中午了,特地到了心血管内科。
一到九楼,就看到了在陈齐寿办公室静静站立的宋恩羽。江知栩还没见过他穿白大褂的样子,这样穿起来衬得人更加标志。心血管内科的病人也大都上了年纪,除了几个小护士会盯着宋恩羽看之外,很少有人会注意他。
宋恩羽在和陈齐寿说着下午的手术安排,向他讨教一些事宜。刚出门就看到了江知栩那标志性的黑色风衣。
他以为是来找他的,张了张嘴用口型说:“来这儿干什么?跟我走。”
江知栩就被他拉着去了更衣室,宋恩羽回头就问:“你来干什么?”
江知栩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反锁,此刻他把人抱紧,笑着回答:“来看看你啊,我的宋医生。”
宋恩羽在他怀里挣扎着:“这里是更衣室,马上下班了,会有人来。”
江知栩直接把人按在门上,在耳垂处落轻啄着:“没什么人,已经反锁了。”宋恩羽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知栩已经把人抱紧吻了起来。这次可不是浅尝辄止。
每次接吻主动权都在江知栩这里,温柔就像春雨淋漓,发起狠来那就是夏日午后的急风骤雨。而现在更多是冬日暴雪,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宋恩羽眼前朦胧只剩下一世界的白。隔开一件薄毛衣,他的手伸了进去,就揉在宋恩羽纤细的腰上。
宋恩羽哼着拒绝,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快放开,这里是医院。”
江知栩碾磨到他的侧颈上咬了一口,才将人松开,转开门锁的最后一句话是:“今晚回家穿给我看。”
宋恩羽整理着衣服和自己已经布满脸上的情潮,骂了一句:“变态!”
江知栩看着他着急离开的背影,不停地笑着。他其实也是有白衣梦,很喜欢医学。只不过为了和江文邹作对,自己才弃医从商。这种难言的事他没办法告诉宋恩羽,但看到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衣站在自己面前时,好像自己另一个灵魂再宋恩羽的身体里的道到了新生。
他忽然在这一刻明白了宋恩羽愿意放弃自己热爱的文史从医的意义,原来是这样隐晦的爱,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晚上回到家,宋恩羽也没带白大褂,他可不想穿着自己的工作服和江知栩做那种事。好在江知栩也没再提起,两个人只是和寻常的夜晚一样,相拥而眠。
躺到床上安静下来,宋恩羽才想起来问:“你今天去医院到底有什么事?”
江知栩把自己去医院的两件事说给宋恩羽听。宋恩羽毕竟算半只脚迈进了医院,他捕捉着重要的信息问:“心脏病?许阿姨有心脏病?”
江知栩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瞒他:“对,是先天性遗传的心脏病。我的外祖父是这样,把这种病遗传给了我的母亲和小姨。”
宋恩羽心都坠到了深渊,猛地抬头:“你的妈妈也有?是,是什么遗传性的心脏病?那么多类型,有得遗传率极低,有的……”
江知栩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着,可上下启合的嘴唇却说出来让宋恩羽瞬间通体冰冷的几个字:“是凡氏综合症。”
宋恩羽浑身发抖,江知栩知道吓到了他,不停地为他顺着后背:“你不用担心,我不好好的吗?这种遗传疾病如果小时候没有病发,之后病发的概率很低。只能说希望江文邹的基因强大一点。”
宋恩羽现在满脑子都是乔柏文和田安萍的事。肾内科专家的爱人得了尿毒症……,如果真的有这样,乔柏文能为他捐一个肾,他可以为江知栩捐一个心脏吗?
宋恩羽苦笑着想,翻身趴在江知栩的胸膛,去听他那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真的愿意为他捐一颗心脏。宋恩羽绝望地想着。
江知栩搂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吓到你了?其实真的没什么的,我当时知道了以后异常平静。如果我真有这种疾病,江文邹估计也不可能让我活着长大。你放心,小羽,别还没当成医生,就先把自己吓成了病人。我可没什么医术,不像你这样优秀。”
江知栩的睡袍上忽然感受到了点点湿润,他连忙把人扶起,对方却烦躁地挣扎着回身躺好,滚到床的另一边,不让江知栩看见自己流泪。
江知栩只是不想隐瞒,宋恩羽有关于他的一切知情权。他蹭回去从背后把人抱紧:“我真的没事,以后我答应你每个月都去医院体检,好吗?就去你在的医院。”
如果没有乔柏文和田安萍的故事,宋恩羽可能没有这么后怕。他受教于恩师,又刚接触医生这个行业。他会去共情,去恐惧。这不是江知栩可以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