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大概也是亲人吧!
宋恩羽走进厨房要去帮老师,乔柏文一见他肉眼可见的愧疚。宋恩羽笑着说:“老师,吃完饭,我们去看师母。”
乔柏文明白宋恩羽的意思,特地为自己的爱徒准备的这场生日宴,两个人相谈甚欢,并没有提及其他。吃完饭,宋恩羽又和老师一起收拾好碗筷,两个人休息了片刻就出发去西山墓园了。
这几天送宋恩羽出行开得都是江知栩的车,乔柏文不懂什么是豪车,坐上来也就懂了。他一发动车的时候,安全带口一弹出来,吓了乔柏文一跳。宋恩羽替他系好安全带,笑着说:“老师,我第一次坐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乔柏文尴尬地笑着:“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只是,被这动静吓到了。”
两个人路上拿了鲜花,很快到了西山墓园。每次见田安萍,乔柏文都要穿正装。黑色的西装,抱着白色的玫瑰,花束里夹着小小的一朵七叶一枝花。这是他很多年的习惯。
因为今天要来墓园,宋恩羽也穿着黑色的西装。这是他第一次和田安萍“见面”。乔柏文蹲下来,和照片上笑着的女人对视,为她的烛台点着冥烛,随着烛火在风中摇曳。乔柏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边剥边说:“带人来看了你,安萍,之前和你提过好多次的小宋。今天还是他的生日,要是你在肯定又会呵斥我,不懂礼数。人家生日带人来墓地……”
乔柏文没有哭,就像是寻常的谈话,可宋恩羽却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想起来老师和他说过的:“你要问我什么是爱,我不知道,我只能想到七叶一枝花。”
爱,是流于血液中滚烫的温度,生命的火不熄,爱永远不止。
乔柏文把花生米都放在了墓碑前,冲着田安萍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最爱吃的咸花生米。”
然后站起身来,没有看宋恩羽,只是和他道歉:“老师对不起你,就当着你师母的面给你道歉。小宋,出国规培的名额没了。”
第57章 视觉模糊
宋恩羽眼底通红,他没有开口,甚至都没有震惊,心里只有窃喜。乔柏文开口:“今天我给田汶山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说早就想找个机会告诉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当是我很生气,和他据理力争之后,他说,说……”
宋恩羽微微蹙眉:“什么?”
“说你是同性恋的身份,而和沪医对接的这个国家是反同的,所以和对方多次交涉之后,还是决定取消你的名额。”乔柏文语气缓和,该生的气已经和田汶山生过了,也就是沪医的院长。
宋恩羽笑了起来,他没有带着冷意和讥讽,只是觉得好笑:“老师,虽然我的确也不愿意出去了。但这个理由,的确太过荒唐了些。我是喜欢男人,可我没有伤天害理,没有乱丨性丨乱丨伦,爱的堂堂正正,走得坦坦荡荡。我不觉得我是水沟里不敢见天日的阴蛆,我直视太阳都不觉得刺眼。又凭什么因为这个身份,来剥夺我应有的资格。”
乔柏文拍拍他的肩膀:“小宋,这不是汶山的本意,他也是被迫无奈的。这次说白了是公费,但其实也是一个合作项目。合作的对象就是欧洲的皇家马斯特医院,而牵这个线的人是江文邹。”
宋恩羽听到最后三个字,也顿时明白了原因。他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
乔柏文叹了口气:“江文邹这个人,心术大于医术。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宋恩羽点点头:“我知道。但这没什么,我没指望能得到他认可。再加上他一直都想要他儿子继承他的衣钵,没想到我从了医,阴差阳错,他又怎会罢休!”
宋恩羽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没有太大波动,正好他也不想出去。开车带乔柏文回去的路上,宋恩羽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想跟着陈老。老师,虽然我的确是不想离开这里,您骂我不务正业也好,还是为爱情放弃事业也好,都不走了。江文邹的确是帮了我,正好我还在犹豫。”
乔柏文笑着说:“不会。人总会有取舍,在选择没有结果之前没有人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跟着本心就好。”
宋恩羽每次和乔柏文聊完,总觉得郁结于心的烦闷都会疏解。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宋恩羽特地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把那三七分的发型抓出纹理,从来不用香水的他,特地开了柜子随便挑了一瓶,结果对着身上一喷,呛得喷嚏打个不停。
江知栩在楼下等了好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宋恩羽。一坐进车里,宋恩羽就揽着江知栩给了对方一个甜吻。
江知栩皱着眉头,明显被他身上的香水味也呛到了:“你喷这么多香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