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鹿神色黯然,忽道:“租金你给房东了吗?”
“还没。怎么?”
凌鹿道:“严老师走了,我也不想住在这儿了。你把房子退了吧。我也去收拾东西。”遂起身离开。
张行端啧了一声,笃笃笃地敲敲桌子:“余主任,你呢?你怎么说?”
“我去洗碗。”余程非常平静,开始收拾。
张行端跟他到厨房里,饶有兴致地问:“你真放他去住院?”
“当然不。”余程打开水龙头,把脏污的碗筷都放到水流下冲洗,“你没听懂他的意思。”
“说说?”
“他说不想麻烦我们,其实是觉得我们都在同情他,但他又觉得自己不值得同情。他会选择回家,因为他确信爸妈是爱他的。只有爸妈才能包容他,接受他。”
“所以?”
“你今天怎么了,连这都听不明白?”余程瞟了他一眼,“他是在自卑,在等我说爱他。只要我和他确定关系,他就有安全感了,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对他的好。其实他只是欠操了。”
张行端笑出声。他不动声色地朝客厅瞟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铁了心不碰他的么?”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你带套没有?”余程关上水龙头,把碗碟依次放好。他说这话时的平静语气就像在问“你带钱没有”,极其地普通寻常。
“带了。”张行端含笑向严柯的卧室,然后顺手拉上厨房移门:“不过我有点好奇。阿程,你跟严柯在一起以后会收心么?”
余程毫不犹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