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夏新雨飙高音调:“你哪只眼看见了?!”
“还用看?”正相反,苏灼嗓音却愈发地沉:“听就听出来了。”
没声音了。
除了变重的,毫无节制的呼吸声,没人再说话。
一个静静开车,一个把脸转向窗外。
后排的男孩一副拘束不安的样子,他小心地贴靠车窗,合上自己右边的耳朵。
刷牙杯玻璃做的,砸到镜子上两败俱伤,杯子碎得到处都是,镜子裂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大缝,一脚踢翻垃圾桶后,谭钺觉得他真不能在这个家继续住了。
次次发火次次拆家,就这么个回忆的地方都要被他自己毁完了。
抄起外套,他下了楼。
没开车,在便道上慢无方向地走了好久,谭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舞池中央,灯光配合节奏缓慢地变幻摇曳,有渐变,有交错,白亮或是全黑,控制得平和而温柔,慢摇吧就这样,不想静得心里空落落,又不想闹得脑仁疼,这里是最佳选择。
谭钺坐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过愁肠,很快便晕晕乎乎。
他开始低低地哼唱,脑海中那个人的样子变得清晰而鲜明起来——
夏新雨笑时眼睛会变亮,月光下看,总会有种星星一不小心掉进去了的错觉,白天就更生动了,清澈见底,他鼻子很小巧,丁点大的鼻尖,可可爱爱,嘴边还有一颗美人痣,唇瓣薄薄的,亲起来却很有口感……
啪!
大腿被人用劲一抽,火辣辣得疼,谭钺几乎跳起来,眼前一颗溜光水滑的光头,赵万兴咧着嘴冲他坏笑,门牙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