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幸好这次江放找他找得及时,没有再出什么事,但自此之后,禾宇筝身边再也没有少过私人保镖。
一切的美好持续到了现在,禾宇筝恢复得谁都看不出来他曾经遭受过那样一场劫难。
当年为了让禾宇筝好好恢复,确保没有任何人提起那场绑架、也没有谁能让禾宇筝再回忆灾难,禾孟给了那家人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国家过得丰衣足食,只要他们不回国。
但那家人回来了,带着他们和崔锦一模一样的二女儿,甚至在禾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到了禾宇筝的眼前。
只能说幸好,幸好禾宇筝复发的时候身边有人、幸好当时他就在圣禾,禾孟和任晓月不敢想象如果禾宇筝在外面单独遇到了那个女孩会发生什么事。
禾宇筝再次醒来是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江放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地看着他,看到江放的瞬间禾宇筝再次挪开了眼神:“你回体育中心吧。”
江放走过去,把禾宇筝该吃的药准备好,仿若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倒了温水一同拿到禾宇筝面前:“吃药。”
“我还会吐的。”禾宇筝说着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反胃,他干呕了两下,连忙伸手捂住嘴,他呕得双眼泛泪,身体小幅度地一抽一抽,但还是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新赛季要开始训练了。”
禾宇筝始终半垂着头不愿意看江放,他的余光看到江放定定站在床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禾宇筝伸出手探向床头想按铃叫人,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捉住,抓得很紧,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什么我没看过。”江放沉声,语气甚至透些流氓意味。
禾宇筝不可思议地猛地抬起头,正撞上江放幽幽盯着他的目光。
“吃药。”江放把药丸放到禾宇筝手心,带着他的手向嘴唇靠去,半强制地让禾宇筝张嘴,等药吃进去后又给他喂水。
“要上厕所吗?”江放紧接着问。
禾宇筝抿唇,撇开脸摇了摇头,两秒后又道:“呕吐只是开始”
他发病时会精神恍惚、会想要自残、会不管不顾地尖叫,呕吐根本不算什么。
“你还想接着住院?”江放话里带着警告:“不想让我看见生病的样子就赶快好起来,躲我赶我走不是办法。”
禾宇筝睫毛轻轻一颤,呼吸也急促起来,抓着床边的手用的劲越来越大,他很想好起来,但他越想好,就越控制不住自己
倏尔,禾宇筝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江放的胸膛抵着他的额头,心跳平稳而冷静:“我会陪到你好,不怕。”
禾宇筝在江放的怀里松了口气,他攀着江放的肩膀调整着呼吸,半晌终于又恢复平静,禾宇筝睡着得很快,但睡眠很浅,时间也短,几乎一小时醒来一次,直到窗外天色染白,禾宇筝总共醒了六次。
禾宇筝第六次醒来时江放终于睡了,他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眼下发青,睡着的神色和平时无异,一样的面无表情疏漠冷淡。
禾宇筝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看护来送早餐他才回过神。
看护刚推开门禾宇筝立刻嘘声让他安静一点,看护把早餐搁在禾宇筝的床边移动桌上,禾宇筝凑过去闻了闻,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放到嘴边,同时伸出手朝看护挥了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看护便没多逗留,转身带上门离开。
下一秒,禾宇筝便放下勺子离那份香味扑鼻的砂锅粥要多远有多远,他轻手轻脚下了床,端起餐盘走进洗手间,一分钟后,洗手间传来冲马桶的声音,禾宇筝处理好后又将空着的餐盘端了出来,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禾宇筝再次坐回床上,这次他掏出了手机,给谭相伦发了条消息,半分钟后谭相伦的电话打了过来,禾宇筝挂断,又给他发消息:“在医院不能接。资料整理好发我一份,先不要告诉他。”
谭相伦那边没有回复,禾宇筝收起手机,缓缓靠到床头,又重新闭上眼睛。
这天下午任晓月来了,她虽然心里怪江放,但也知道对于禾宇筝来说似乎江放的作用比自己要更大一些,便默许江放在这里陪着他。
任晓月给禾宇筝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禾宇筝看错了,那个女孩和崔锦一点都不像,任晓月甚至拿出了视频,视频里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也很漂亮,但确实不是崔锦的模样。
禾宇筝迷茫地看着任晓月,任晓月摸着儿子的头:“妈妈也经常会觉得某个陌生人特别眼熟,谢医生说这在科学上叫做记忆错觉,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