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云这一夜没怎么睡着,捱到天明便到楼下大厅里退掉了房间,他的车停在酒店后院的空场里,因而他径直从临近后门的茶餐厅里面穿过去。昨天人人玩到深夜,大清早的茶餐厅里只有一个人在吸着面条,罗勒叶和海鲜的味道飘在空荡荡的走廊中。
陆竞云只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就觉得眼熟,他转而向左前行几步,便把他认了出来,于是缓步过去,轻敲了两下桌案。
压得很低的礼帽下是那双夏阳般明亮的眸子,银狼的惊诧和狠戾只露了一瞬,待看清陆竞云的面容,整个人便松弛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抻出一张纸巾抹嘴,“真他娘的巧啊。”
陆竞云在对面落座,他打量着银狼,规矩的礼帽和黑衣掩盖了其身上的野性,但他仍认为银狼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气场,因此他才能迅速注意到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啥玩意是电影。”银狼歪头说道:“那小子演得挺好……军队里的规矩,就是你教给他的吧?”
陆竞云没说话,银狼就拿起筷子搅起面条来,“你把我坑大发了,当初要是绑了他去山上,我们不得狠赚一笔。”
“不至于,他是刚崭露头角而已。”听他提起怀砚,陆竞云脸上表情稍有几许波动。
“你当时为什么救他?”银狼抬起头来盯着他,“在梁家山旁边的村子里,有次情景与那日相似,可你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救我。”
“我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只与对手有关。我熟悉你,因此我敢铤而走险,但那次的美国佬我素未谋面,我不可能跟他谈条件。”
“你料定了我不会对你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