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低着头,没说话。
张觉予最怕卓牧在他面前低头不说话,当年卓牧跟他说不再踢球时就是这样的。
张觉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自己看着办吧,看看书玩玩手机啥的,我去上课了。”
张觉予走到门口,顿了顿,回头看见卓牧也在看他。
小时候,队里年纪大一点的队员总是喜欢把他们当小孩看,训练完后就让两人收拾器材,美其名曰让他们多锻炼锻炼。不管是收拾器材还是真的加训,两人总是最后离开。
等其他人都走完,他们就四仰八叉躺在球场上中央,聊聊今天教练教的,聊聊班里的新鲜事,再做做甜美的白日梦。
直到“咕噜……”一声,张觉予肚子会叫,然后两人会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然后大声地笑出来,笑声在空旷的操场上晃晃悠悠飘荡很久。
此时再次对视,张觉予一时愣神
更烦躁了。
他用力甩上门,离开了。
张觉予离开后,卓牧便靠着床架,呆呆地站了很久。
张觉予不过比他大一岁,但似乎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他照顾着的,无论是踢球还是其他任何时候。
他想起了初中有次放学,几个高年级的学长拦住自己,上来就开打,他躲闪不及,鼻梁被打断了。去买饮料的张觉予就疯了般冲过来,拎起饮料朝他们砸过去。对方仗着人多,喊张觉予别多管闲事。但张觉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事就总是习惯“多管闲事”。
那次打架,卓牧被打伤了鼻子,被张觉予拉去医院做了包扎,护士阿姨一边包扎一边不停叨叨:“你们这些孩子啊,学什么不好要学人打架,真以为自己有超能力还是怎的,天下无敌了是不是?语文课文不够有趣吗?数学卷子不够有趣吗?明明是个小帅哥,非要整破相,你是看不起自己的好鼻子好眼睛还是怎的,以后还怎么找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