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的机场,各项手续都办得很笨拙。
柜台人员把户口本、身份证和机票这三样对来对去,半天才盖上戳说:“行李放这,安检往里走。”
虞万支老老实实放上去,再次确定要紧的东西都在随身的小包里,两个人这才去过安检。
安检其实很简陋,往前十年飞机上还可以抽烟,是八二年出过事故以后才禁止的。
当然,这些闻欣不知道,只觉得自己跨过的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她忍不住过回头看说:“感觉好神奇。”
虞万支才要附和,工作人员已经嚷道:“不要在这逗留,往里走!”
闻欣脸都是红的,拉着他跑出几步路才说:“为什么不能站?”
虞万支哪里知道,大概说:“会挡住别人?”
又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说:“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们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人,行事上有两种极端,要么是不守规矩乱来,要么是事事小心,唯恐人家说“外地人就是这样”。
闻欣是后面这种,别说是随地吐痰,过马路都从来不闯红灯,被人这么一嚷嚷,嘴巴不由得瘪着。
虞万支希望她高兴,趁着朝登机口走的功夫,看到个柱子后的隐蔽处,拽着她就往里躲。
这是根两人合抱粗的柱子,又有绿植作掩护,加上这个点根本没什么人,可以说是“躲进小楼成一统”。
闻欣多少茫然道:“怎么了?”
没什么,虞万支倾身而上,在她的嘴唇上反复触碰着。
大概是在外面,闻欣心跳得特别快,刚刚的不悦自然是抛到九霄云外,扯着他领口说:“你干嘛。”
虞万支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道:“做点开心的事。”
闻欣没好气踩他一下说:“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