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事情多,一家人接机后饭都没吃完任昭远就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叫走了。

其实只忙了那一阵,后来是他自己用工作当借口避着。

对舅舅和舅妈势必不能用应付外人的理由搪塞,而真正离婚的原因,任昭远不想深聊。

“哥,你放心,就回家吃个饭,爸妈肯定不多问,他们就是担心你。甭管因为什么,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啊。”

任昭远拿起水杯喝口水,又放下,说:“没什么不能说的,赵原青在外面有别人,就离了。”

看,挺简单的事,一句话足够讲完。

可任昭远也是真的不想提。

最开始的锥心析骨和质疑煎熬随着之后日夜颠倒的混沌都变得模糊,他早就不觉得疼了,甚至一点难过的情绪也生不出。

只是抵触。

好像曾经所有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过的相爱和信任、所有日光下或青葱纯真或成熟并肩的年月,都随着这简单一句话变成增加荒唐可笑程度的砝码。

而他身为故事的主人公,要平静地陈述过程,并且接收聆听者各不相同的反馈。

他不接受以时间与情感做理由的劝解,不需要感同身受的愤怒安慰,只是不想提及。

不想在自己终于挣扎着走出黑暗泥泞后,在终于摆脱那段经历带来的伤痛噩梦后,还要回想描述怎么了为什么如何做的。

又或者是因为他人生阅历不够,修炼不足,还不能真正坦然地面对婚姻情感的失败。

也许再过十年他就能把被相爱多年同床共枕的另一半出轨的事当作生命中的一份笑谈,不咸不淡,无波无澜,就像长大了再看小时候某个期末考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