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星起,总算初步定好了方案,明天带去给老师看一看,如果这一步可以了,后面的式样修改都简单。
任昭远转转僵硬的脖颈,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
听见电脑合起的一声轻响,任昭远转头,视线和不远处正看向自己的谭铮倏然相撞。
成小龙走了,设计园的人早就各自结束工作,整片楼只有他们在的这一间亮着主灯。
四下寂静,谭铮起身缓步走近,鞋跟一下下碰撞实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沉响,在空旷无声的夜里显出平日难以察觉的回音。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延展拉长,长得让任昭远在不可自控的屏息中莫名生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无措,连开口的声音都低得近乎干涩。
“你”
“感觉怎么样了?”
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发烧的事,任昭远下意识抬手摸额头,只摸到了新换上不久的退烧贴。
谭铮给他量了体温,已经一整天,退烧药退热贴都用着,却没降多少。按照任昭远今天这样的工作强度继续下去,身体根本受不了。
设计园有住宿间,有时遇到紧急工作或者谁想通宵的时候可以在这边过夜。
任昭远带谭铮过去,忽然想起问:“谭清自己在家?”
“她去clear那里住了。”
“嗯,”任昭远边走边说,“clear年轻,但很优秀,谭清和她投缘,大部分时间是她在带。”
走廊的灯随着走动和交谈的声响一盏盏亮起,又在两个人走远后熄灭,灯光始终落在他们身处的地方。
“床品用具都是一次性更换的,你住这间吧,我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