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远需要休息。

谭铮握着任昭远的手机,指尖悬在「十五分钟后继续响铃」提示下方的「取消」上,良久才动作。

手机被重新放回床头桌,与实木面接触时没发出半分声响。

谭铮手肘撑在膝头向前倾身,探出的食指虚虚触碰睫毛,最后缓缓转换方向,极轻地点了一下鼻尖。

“辛苦了。”

“任老师。”

——

闹铃完整响过一遍任昭远才醒,头有些沉,对上窗外的亮光猛地一激灵,转头看见时间还早才松口气。

好在没把十几分钟后的第二个闹钟也睡过去。

垃圾桶里扔着空掉的药瓶和输液胶管,手背上贴着白色医用胶带,揭掉后只有一个不明显的小针眼。

他体质一向不错,这次如果不是连轴转地忙也不会只发个烧就输液。但记忆里少有的几次输液,每次拔针后针眼周围都会起一片或大或小的青,严重时连带着整个手背都一碰就疼。

任昭远在针眼处按了按,很细微的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谭铮找来的这个医生技术格外好?

任昭远拿衣服的动作一顿。

不知道谭铮昨晚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他昨天因为发烧思考能力弱,又一心急着把方案定下来,以至于居然就任由谭铮在这里照顾他、陪他工作了整天。

那些隔一会儿就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不时递到手边的温水、定点的三餐和药,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在脑海浮现出其间种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