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有个气球从小孩子手里脱离,摇摇晃晃地飘起。

任昭远曲起手臂在被赵原青抓过的位置揉了揉,想到刚刚一连串难听的揣测质问,没回答谭铮那句问话,只忽然说:“我收了康佑的花。”

一个是拒绝,两个三个也是拒绝,不如一次全解决了。

求个清净。

“那是你的自由,”谭铮没什么特别反应,“别人有喜欢你的权利,你有选择喜欢的权利,接受或者拒绝都可以。”

“接受或者拒绝都可以,”任昭远轻声重复,而后神色淡淡地抬眼看他,“那你呢?”

谭铮的目光在骤然蔓延开来的静默里愈来愈深,几乎要将眼前人吞没进去。

任昭远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眼睛里居然可以容得下这样沉重又克制的情绪。

像经了沧海桑田星辰转换,最终尽数敛于一颗柔软蚌肉中的珍珠。

良久,谭铮沉声开口,说:“我爱你。”

任昭远瞳孔不受控地缩紧,几乎是本能地在心口蓦然生慌的同一刻垂下眼睫错开视线。

绿树蓝天,那个氢气球被枝杈拦在半空。

好像来得突兀,又好像理所当然。

谭铮目光落在他左耳,极细的银白链条穿过两处耳洞相连。

看着有点疼,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