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页

甚至任昭远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样的。

“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不用说, 我不会多想,”谭铮握住任昭远的手捏了捏,“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话。不用考虑那么多,不需要总是做得那么好,在我面前你只想自己就好了。”

任昭远垂眼看谭铮握住自己的手,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调得有些紧,周遭皮肤能看出一圈凹陷的印。

“找个地方停车吧。”

谭铮就驶到可以临时停靠的路边停下了。

任昭远没有像平时转述什么事件一样总结概括,也没有像大部分人表达时习惯的去穿插感受。只转换了人称,把冯韵对他说的话从始至终讲给谭铮听。

谭铮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手骨与青筋都突兀地显着,小臂肌肉随着手上的力道绷紧凸起,隐匿其中的暴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毁坏什么。

可牵着任昭远的左手又分明轻柔到不能更轻,起初四指穿过虎口握着,拇指在指背摩挲,后来又把一旁的拇指拢入掌心。仍旧不够似的,就把露在外面的四指也拢进手里,以包裹的姿态把任昭远的整只手握住。

“只想回家吗?”谭铮声线比平日更稳,问他,“有段时间没去球馆了,想不想打球?”

任昭远不是小孩,他凡事都想得明白,不需要开解,不需要安慰,只不过都是感情动物,情绪不由人。

他只是需要时间消解平复。

回到一个安静且有安全感的环境里待着是他最常用的方式,现在听谭铮这样说,又觉得试一下其他办法也可以。

谭铮和他打球一贯不是冲着赢去,不会使狠劲,可也没特意让着他。

几个来回进入状态后两人打得越来越畅快,中央空调的冷风已经完全不起作用,汗液随着不断上升的运动强度汹涌而下,球服被浸潮又湿透,所有郁气躁意随着全力挥拍击打的力度尽数宣泄。

最后兴奋的运动神经和高涨的肾上腺素让大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那颗荧光黄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