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二年,玛雅人预言世界末日。
他江潮生的人生里的确出现了一次世界末日,只不过是在六月十号这一天。
听潮生这么说,温澜转过脸来,看着他,目光很柔。
默了默,温澜认真说:“我希望你的希望能实现。”
潮生只觉得眼睛好像被风迷了一下。
抿抿唇,他笑:“干嘛浪费一个许愿的机会啊。”
许愿是一个幸福的事情,潮生一直都这样认为。
这无关迷信,而是把美好寄托,仅仅是双手合十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梦想实现的满足感。
新年愿望和生日愿望一样,一年只有一次,因此格外重要。
按理说,温澜该许更私人的愿望的,比如唐未。
“怎么能是浪费呢?”温澜一本正经,“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圆满,这就是我最真心实意的愿望。”
潮生静了静,然后他站起来对着海风大喊:“去他妈的二〇一二!!!”
温澜也站起来:“去他妈的生离死别!”
潮生转脸和温澜对视,风吹着他们细碎的刘海,他们相视而笑。
这一刻,良辰美景好时光。
后来烟火放完了,潮生载温澜回家。
温澜把自己的围巾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对潮生勾勾手:“低头。”
潮生狗狗一样,依言照做。
他低下头,温澜拍了拍他脑袋,接着把围巾往他脖子上一套。
潮生弓着腰低着头,由她摆弄。
温澜很温柔,一圈又一圈的把围巾围在潮生的脖子上,又很仔细的系了个扣,潮生和她离得很近,能记住她睫毛颤抖的频率。
很快温澜就把围巾给他系好了,仰脸莞尔一笑:“这下暖和了。”
“你把围巾给我,你怎么办?”
“我不怕嘛。”温澜瓮声瓮气地笑,“有你在前面替我挡风。”
潮生笑笑:“嗯,我给你挡着风。”
他去推车子,慢慢悠悠带温澜回家,路上温澜又唱了首歌,但他没有听过,并没有跟着哼。
说来也巧,他们骑到景泰花园的时候,遇到了唐未和李亚男。
他们两个人在小区门口相对站着,李亚男的手臂环抱着唐未的腰,正在亲昵说着什么。
潮生感到腰间一紧。
温澜攥着他衣服的手莫名紧了紧。
潮生顿了一秒,很快加足了劲蹬车,他想赶快路过他们。
可是这样一来,自行车吱吱喳喳响的更厉害。
李亚男听到动静,偏头看到了他们。
然后潮生看到她下一秒忽然踮起脚尖,朝唐未的嘴角吻了吻。
唐未一愣,接着当然是回以更猛烈的热吻。
潮生腰间的手更紧,感觉衣服都要被扯掉一块似的。
潮生当时想不明白,李亚男为什么要向温澜这样挑衅。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旱冰场那次,温澜和唐未的接触几乎为零,照理说李亚男不该看出什么来才是。
时隔几年后再回忆,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可以用女生的第六感来解释。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骄矜而警觉的。
原本这个除夕夜可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是遇见了唐未,气氛便陡然降温了。
回到小区之后,温澜没有等潮生一起上楼,而是先回家了。
潮生放完车子之后,恰好遇见海生,他说:“我刚才看见温澜姐脸色不好,你们吵架了吗?”
潮生没回他的话,板着脸回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歌是陈翔的《烟火》。
那天有人私信我,每个悲剧故事都有个主题,有些是爱而不得,有些是破镜难圆。那这篇呢?
我想了想,回她:遗憾。
本可以圆满,却偏偏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