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心里清楚,自己是不擅长也根本不敢直面萧始,或许是当初他打狠了,把自己打怕了,所以现在深刻在骨子里的是对他的畏惧。习惯一旦成了自然,就很难再改变了。
就算没看到萧始此刻的表情,他也知道一定会是把心肝肺剖出来碾碎了的疼。
像是嫌这把刀子捅的还不够深似的,他又狠狠往那人心口上来了一下:“萧始,当年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一身反骨,也能被你给磨成贱骨呢?这一身骨头渣子刺的我鲜血淋漓,我也想让你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但凡对我用点心思,让我这条恶犬咬上了你,就成了彻头彻尾的输家。现在抽身,你还保得住本心,别玩到最后一败涂地,连初心也找不回了,到时候可没人可怜你。”
就像当初我变成落水狗时,也没人肯同情我一样。
很可惜,也很奇怪,他为什么没能从伤害萧始的过程中得到报复的快感呢?
一时之间,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江倦越是想让自己的脉搏平复,那波动就越是剧烈,像是那不安分的源头想要挣脱出这具所做之事皆违心的躯壳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萧始依旧炙热的手覆上他的胸口,轻声道:“好了,别气了,跟我置气把身子弄坏了都不值当,起来吧,我帮你清理一下。”
他的殷勤让江倦感到不适应,从前只会粗暴待他,全不顾念他死活的人,如今却小心翼翼侍弄着他,生怕他受风着凉,或是哪里不舒服不称心,每擦一寸,就问一句“疼不疼?冷不冷?”。
江倦觉着这要不是梦,就一定是自己疯了。
他被浴巾裹成一团塞进被子的时候实在不想让萧始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十分拙劣地支走了那人:“脏死了,你也去洗。”
萧始还懵着,“啊?我刚刚不是跟你一起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