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听姜惩焦急的讯问,就这么挂了电话,缓缓起身进了浴室,撑着盥洗台,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
他抬手轻点自己的脸颊,随后剧烈地咳了起来,血沫溅在素白一片的池子里,惹眼得很。
他用清水冲去了血点,那刺目的鲜红却越来越多。
在嘈杂的水声中,江倦看着鲜红一片的水池,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水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只是想借这个难得没人的机会发泄一次。
他像个孩子一样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弓身靠墙瘫坐下去。
身体的痛楚远不及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来得激烈,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怕过死,活下去的欲望从没这样强烈过,他这是怎么了……
哮天悄悄贴了过来,舔着他手心的血,脑袋蹭了蹭他。
江倦摸着它的头,想起了他与萧始的约定。
……他怕是要失约了。好在那个约定也没什么凭证维系,就当是他蛮不讲理了一回吧。
客厅的灯倏地亮了,江倦受惊抬了眼,迅速反锁了浴室门,冲洗着盥洗池里的血迹。
萧始听着水声找了过来,“倦?你在里面吗?”他敲了敲门,“不会又在浴缸里睡着了吧?江二,醒醒!”
江倦睡在浴缸里险些把自己溺死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两回,萧始难免紧张,正要踹门进去的时候,江倦从里面幽幽探了头出来。
“老房子比我岁数都大,哪哪都不结实了,能不能善待它。”
萧始松了口气,摸了一把他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这澡是怎么洗的,衣服也不脱,弄得一身湿淋淋的,会生病的。”
“我只是想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