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终于被唤醒。
睁开眼,帝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映入眼眸,恐惧感化作眼泪夺眶而出,顾不上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扑上去抱紧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身体颤个不停。
帝临拖着她的身体,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轻声安抚:“没事,就是个梦。”听她刚才噩梦中喃喃低语的内容,他明白她内心深处还是抗拒婚姻的,哪怕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也没了求婚的勇气。
江姿躺在他怀里迷糊了好一阵,清醒过来,故作坚强的姿态让人心疼,反过来安慰他,“我经常做噩梦,没吓着你吧?”
帝临没说话,只是搂着她。
他当然知道。很多个夜晚,她满头大汗的坐起来又悄悄躺下,自己缩倦成一团的时候,他都会把她抱过来,然后假装熟睡。
江姿很懊恼,她以为自己可以走出那种恐惧,责怪自己没用。以前她试想过很多次结婚的场景,没有一个场景是和相爱的人步入婚后生活,全部都是诸如和同性恋领个证搪塞长辈,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财产分开经济独立,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并且让他一点一点浸噬自己的心,自己竟毫无察觉。
帝临妈妈的出现给了她足够的勇气踏出第一步,她自信的以为她可以,没想到内心深处还是惧怕,可真是没用。
帝临转过她的头逼她看着他,郑重的口吻如同宣誓:“不娶你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我可以等。”他记录着她做恶梦的频率,最近明显有所减少,说明这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江姿眼眶一红,感动得大哭。
他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你嗓子已经够哑了。”
她陡然收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像只愤怒的小鸡,气呼呼地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三天假期在床上结束。
江姿回到公司正常上班,没有连载的压力,一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秘书的工作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江姿学东西快,上手很快,不码字的时候就帮其他几位秘书分担一些工作,大家感激涕零,心道新来的老板娘可以说是非常平易近人了。
张姨又帮她约了品牌商,上门给她量尺寸定做衣服。
挂掉张姨的电话,江姿低头盯着自己高耸的部位,bra紧的要命,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胖了,认为一定是以前的衣服缩水,又去天猫买了几套品牌直销的34c,往身上一套,还是紧了,她不死心,觉得是商家码不正,跑去翻买家秀,评论清一色的“码数正”、“大小合适”、“跟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合身”之类的好评。
江姿嗤之以鼻:肯定是刷的。
直到刚才,午休时帝临抱着她上下其手,手上动作停顿,目光落在她挺起的部位,笑容别具诱惑:“我的姿姿长大了。”江姿盯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说得他年龄多大看着她长大似的。
出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给江姿做衣服的是法国某个品牌,和帝临有长期的合作,对方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款式任她挑选,设计师拿出尺子为她测量三围,用英文报了个国际单位:“。”
江姿终于面对现实,相信自己胖了这个事实。
因为胸部二次发育,江姿从此彻底告别了“s”码的时代。
第二天,衣柜里的衣服全部被换新。
张姨正在熨烫烘干的衣服,看到睡眼朦胧跌跌撞撞的少女,看她近170的身高,身材丰腴到没话说,可是还是一张娃娃脸,美玉似的娇嫩,跟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把熨好的衣服放在床上,关掉熨斗,柔声道:“燕窝粥做好啦,换好衣服下来吃。”
梦游少女清醒了一点,“谢谢张姨。”打开衣柜,看到一套套做工精致的新衣服,愣了愣:“张姨,我的衣服都去哪了呢?”
楼梯口传来张姨的声音:“少爷让我给您换了新的,旧衣服全都捐啦。”
江姿被眼前的华服惊到了,望着五米大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新衣,打底衫和外套包括连衣裙都是她中意的款式。她想起昨天设计师过来的时候,给了本今年的新款图册,但凡是她眼神在图片上停顿超过两秒的,全部都被买下来了。
昨天他明明低头在忙工作,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帝临靠在座椅上,戴上眼镜,长指在ipad上滑动阅读财经早报,清早的他姿态别有一番秀雅,江姿趴在楼上欣赏早美男,这么一看,她也不算亏。
“看够了没?”他微抬眼皮,“你的粥要凉了。”帝临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的拖延症,每天早上不是在洗手间打盹,就是靠在门后面发呆,其实最难的是把她从床上弄起来,最近找到了叫起的好方法,就是让她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