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很想叹气,不过谭栩先他一步叹了出来。
这个家从未这般安静。
谭栩很自觉地去刷了碗,余宴川其实并不信任他刷出来的碗,想像往常一样骂骂咧咧地对谭栩说“记得别拿钢丝球刷不锈钢”,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卧室。
谭栩手中拿着碗在水流下冲洗,余光跟着余宴川的背影一路到了卧室门口。
他把泡沫冲干净的碗放到一旁。
他们好像快要离婚但是他不太情愿的老夫老妻,谭栩知道这一次彻底没办法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又仿佛伸手只能碰到一面镜子。
谭栩连手都不敢伸。他们的关系在一通乱加砝码后再次来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他不敢也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谭栩。”余宴川叫了他一声。
谭栩关上水龙头:“怎么?”
“有人打你电话。”余宴川仍然没有从卧室走出来,但没有了流水声做噪音,声音变得清晰许多。
“啊。”谭栩把碗放到一旁的沥水架上,碰撞出一片叮当声,“帮我接一下吧。”
对面沉默一下,才说:“哦。”
余宴川穿过两扇门走到谭栩的屋子里,看到了桌面上的手机。
他曾经无数次来到这间房内,但此时却觉得气息陌生,置身其中竟然有些不自在。
来电是个没有存的号码,他拿起手机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鼠标,敞开的笔记本电脑的黑屏闪了一下。
“您好。”他对电话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