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楚令尘的脸,手上的一次性筷子被我狠狠地掰开——我有些遗憾,要是楚令尘也能怎么容易被我掰裂掉就好了。
医院餐其实也很好吃——至少今天的看起来不错。
我把最中间的水煮肉片拖到跟前,辣椒的香味让我食指大动。
平时我都跟着楚令尘吃少油少盐的病号餐,人都瘦了一圈了——病号餐和家属餐其实不一样,医院食堂是会给家属提供正常的饭菜的,就和外面的小饭馆差不多,一般的中餐种类都有,还可以电话订餐、送菜上门,我就见过几次送餐的小护工端着大托盘楼上楼下的。
饭菜香味能飘满整个楼层的过道走廊。
可楚令尘非说我也是病号,残忍地剥夺了我吃食堂的权利,勒令我必须每天陪他一起吃这该死的病号餐。
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大发慈悲了,还知道让我吃一顿好的,我又打开一个饭盒,里面竟然是虎皮尖椒,我喜滋滋夹了一个放到碗里。
虎皮尖椒可是我的最爱,没钱的时候什么水煮肉片啊麻辣火锅啊我通通吃不起,要是觉着嘴里没味了,就去房东的小菜圃里折两只尖椒——我早摸透了,房东尤其不喜欢吃尖椒,荒了几茬了也没见她摘来吃过——回去用油醋煎了吃简直爽歪歪。
我咬了一口,熟悉的酸辣味在空腔里弥漫开,一股心酸又涌上心头。
最穷的时候连米也买不起,只吃虎皮尖椒,辣椒素灼烧着胃部,给我一种温饱丰足的错觉,辣得眼泪都掉下来却还是要吃,因为不知道下顿还能不能吃上了,尖椒慌了一茬还能再长,我要是在某场械斗中丢了命,可就没机会再去摘了。
“咳、咳。”
人果然不能老是回忆往事,我这伤感的情绪刚上来,就被一口青椒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