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在再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感到难过了。
我刚刚拐过一个楼梯口,就看到了戚臣——他比我认识的样子还要清瘦一些,身边是两个中年人,看起来是他的父母,笑着和他说话,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这栋楼里所有康复出院的家庭一样满脸幸福。
和我不一样。
戚臣没有看到我,但他也可能看到我了、只是不记得我是谁,也可能他看到我了、也记得我,只是不想理会我。
我侧身站到楼梯的一边,等着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她妈妈还抬头跟我说了声谢谢。
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以前戚臣带我回家的时候,为我们开门的人就有这样的一张脸,饱经风霜却留有几分美貌的脸。
不过现在看上去确实更漂亮。
“您真漂亮。”
我轻声说。
他妈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话,踌躇了一下,回了我句谢谢。
这段算不上对话的对话引起了和我们隔了几个台阶的戚臣的注意。
他在和他爸爸在挪动一床大得有点过分的被子。
他从蓬松的大口袋边探出头来,对我笑了笑。
“是你呀。”
他说。
“唔。”
然后他们慢慢走下楼梯,我的视线从上至下,经过我时,编织袋的边角划过我的手背,留下一道划痕。
不太疼。
他妈妈在和他说话,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