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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看着他在我面前躬身弯腰的样子,不论是出于何种情况。

我被这熟悉的场景迷惑,几乎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的这个人。

我不碰他的头发,不碰他的后颈,远离他的背脊,也不染指他的睫毛或鼻子或嘴唇,我只想触碰他——我及时地缩回了半空中的手。

“我要睡觉了。”

我说。

我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然后我再走进浴室,把热水器调到一个略高于这个季节的适宜温度的数值。

在氤氲的热汽里,我从架子上挑了一瓶橘子味的沐浴露,挤了满手的泡沫。

冰箱里是满的,我的衣柜是满的,浴室的杂物架上是满的,连泡泡都在我手心满满当当。

我的生活在某个意义上来讲,是不是也被填满了呢。

我有些迷惑。

那这套房子里的另一个人呢,他是构成这所谓“完满”的不可或缺的“部分”,还是“完满”之外“溢出”的多余存在?洗完澡后,我关掉热水器,望着镜子里有些模糊的面孔,我好像长高了,头发长长了,眉毛也变粗了。

我真的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