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了半天手都麻了也没能完全弄干净,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望着墓碑上刻的生卒年,有些发愣。
太久了——太久了。
我无意识地扯着幕边的野草,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原来你们死了这么久了。”
我笑笑,觉得有些怪诞:“竟然十年了。”
有山风从旁席卷而来,吹动墓碑上的照片发出轻微的响声,我顺手把照片按实,忍不住又仔细摸了摸:“我没见过你们穿警服的样子……”“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是在遗照上。”
我低下头,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泄愤似地狠狠揪起一株野草,看着连带泥土的稀疏草根,我心里又像是有一只手,把那些让人恼火的褶皱都给抚平了一样。
微风吹过草叶,像是有人在叹气一样。
“十年……?我每年都有给你们寄钱,我傲气得很,每次填汇款单的时候趾高气扬,觉得邻里街坊的那些孩子、那些所谓的好孩子,没人混得比我好……?我有的时候想,你们会不会后悔呢,没有好好照看我……但想一想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好管的,我还不是长大了……?”我颠三倒四地说些没意义的东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