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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尘曾把这归结于我穷惯了——当时听到这话,我的回应是一个大白眼。

“我就好这口不行吗?”我辩驳道。

但其实我很清楚他没说错。

渴求糖分不仅是出于贫穷的本能,更是我贫瘠的孩提时代的求而不得。

但被他戳穿真是太令人难堪了。

他漫不经心的笑语伴随着那些少水多糖的糕点碎屑一起噎在喉咙,刺痛着我,也堵住了我。

这就导致我很不愿意和楚令尘吃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楚令尘明明不喜欢甜食,餐桌上却总是有几份式样传统的糕点——类似芸豆糕黄金饼之类的,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一定会伸手去拿着吃,楚令尘就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搞得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回他不在,正好多吃几个。

我有些开心地数着桌子上的糕点种类,数来数去又发觉有些不对劲——平常都摆这么多种甜品吗?太浪费了——这样的话我会少赚很多钱的。

浪费归浪费,东西还是要吃的,我起身想拿一盘离我最远的千层酥,却不小心打碎了旁边的一套碗,景泰蓝的小碗在地上打了个旋,一下子惊醒了我。

如果是为我准备的话——怎么会有两套碗?我自己的餐厅我自己清楚,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多上一套餐具的纰漏。

只有可能是这间包房今天,本来就准备的是两个人的晚宴。

绝对不可能是楚令尘——楚令尘可不会陪我吃饭,他订好今天要和陈老爷那个留学归来的千金相亲,于是从三天前就开始明里暗里地对我示好,以求安抚我的情绪。

我想着他大概是觉得在中秋节这种团圆的日子里,兄弟不一起吃饭有些不太好——但我其实觉得挺轻松的,不需要对着他那张死人脸,还能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抱着小情人不下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啊。

所以我表示我绝对懂事,不会打扰他和佳人相约,只求能多几天带薪假期,有事没事多启用些年轻人,给他们个机会,别老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