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姚玉嘉对于“抑郁症”的认知多半还停留在“矫情”“幼稚”“心理脆弱”上,但是江黎那天停不下的哭泣和呓语真切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抑郁症。他一直以为,经历精彩如自己都没有抑郁,可见抑郁就是心理因素——但是他又怎么能去指责和揣测江黎是幼稚矫情,心理脆弱呢?
余光瞥向副驾驶座位上望着阴沉天空的江黎,姚玉嘉心里还在思考。怪不得汪泷桦觉得精神施压对于江黎来说有可能成功,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对江黎的影响还是太大。自己的存在,会不会对于江黎来说也是这样?哄骗,软硬兼施地将他留在身边,是正确的吗?
丽莎没有呆在后座,而是温顺地趴在江黎的身上呼呼大睡。江黎正常上班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下班后却总是需要丽莎这条没通过考试的小狗来安抚他。
姚玉嘉把车拐到休息站的停车场中,看向江黎:“走,上个厕所,然后去买东西。”
“嗯。”
清瘦的男子动起来的时候,衣领下的丝带chocker若隐若现;黑色的chocker遮住他的喉结,铂金色的金属搭扣隐藏在他的发尾后。
“累不累?”
江黎摇了摇头,轻轻地放开丽莎,也抬头看向姚玉嘉:“开车回去要十五个小时,我来开一段吧。”
“嗯……行,那我们先吃个饭。”
下车前姚玉嘉又把江黎搂过去,在怀里亲了亲。他的手指探下去,羊绒衫下面的身体上,皮带扣得松紧正好——姚玉嘉出发时,给江离的衣服下面上了一整套的束具,仿佛不这么做就会觉得江黎随时会消失在自己身边。
灰色的天空不断延伸,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这次换成江黎驾车,姚玉嘉就开始处理工作;他本质是一个工作狂人,即使是在春节前也不忘四处拉投资,接外快谈生意。丽莎被他的声音烦得直抖耳朵,最后干脆自己跑到后座上的毯子里,盖着江黎的薄羽绒外套假寐。
“嗯,好的……那行夏总,我们年后见哈!好的好的——”
姚玉嘉放下电话,立刻又开始语音转文字给自己手下的人分配工作。开到下一个服务站的时候,他甚至还在车上说个不停,直到江黎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怎么了老婆?”他顺嘴问道,抬眼看到江黎抿紧的唇线,就知道对方是想要上厕所了。可是他有意要作弄江黎,反倒是抬手握住江黎的手,一边继续打电话:“没有……嗯,怎么,我结婚怎么了!就不通知你!”
感觉到握着的手突然一紧想要抽走,姚玉嘉握得更紧了,一边笑着对电话那边说:“对,就是老婆……我在高速上呢,老婆开车……去见丈母娘啊!行了别贫了回去找你喝酒……”
江黎憋得死咬着嘴唇,看起来可怜极了。姚玉嘉挂断电话后,动作故意慢悠悠的,另一只手怎么也不放开江黎。可怜的主编老师已经被尿憋得夹紧双腿,姚玉嘉摸了摸他汗津津的手心,对着江黎勾了勾手指,江黎还要一点点挪动,凑过去给他亲。
“行了,走吧。”
姚玉嘉满意地开门下车,而江黎刚打开门,姚玉嘉看到他眼圈都红了。如果不是休息站卫生间的环境实在是不好,姚玉嘉想做的事情就不只是控制江黎的排泄了。不管怎么说,想要玩情趣的话,果然还是要选个不错的地方。
男人胡思乱想地帮自己的老婆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感觉到江黎舒服地发出满足的叹息,靠在自己身上。还不等他开口调戏,就听见江黎问他:“你想要孩子吗?”
“嗯?我要的话你会给我生吗?”姚玉嘉一边擦手一边给江黎重新扣上贞操带,扭头就看到江黎盯着厕所上的手写小广告,上面正好写的是“代孕电话”。
“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姚玉嘉哭笑不得,习惯性从兜里摸出马克笔,三两下就把那个小广告给涂黑了,“这你也信!”
“你……你真的没考虑过吗,找个女人结婚这种事。”
“怎么,你考虑呢?”姚玉嘉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没意见,你自己随便找。”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他不爽的气息从而到外散发出来。江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别开目光不再言语。这次换成姚玉嘉开车,只不过这回是他臭着脸,颇有些危险驾驶的嫌疑,而江黎变成了偷偷打量他的那个。等晚上下了高速后,姚玉嘉顺着导航一路进市区。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江黎又看向一边的姚玉嘉。车停到了楼下,姚玉嘉正打算开车门下车,这次却换成江黎抓住了他的手。
“下车了,拿东西我们上……”
“姚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