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也在打量四周,闻言摇头。“我看不太像。”
“那就好。”苏由松了口气,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之前没来过?”
杜英继续摇头。“灵气限制,我们都很少离开排云山。知道的事情,大都是口舌相传的。”
靳胜对此的反应是翻了翻手里的地图。“这么说来,要不是网上有3d实景地图,我们到这里还得亲自踩点?”
“有地图也得踩点。”杜英提醒他,“风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看到实际情况才能下定论。”
“至少大致地形错不了。”苏由接话。“照前秦皇帝修宫殿的大手笔,他们留下来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风水宝地。而根据山脉走向来确定的风水宝地,除非山崩地裂,也跑不太远。”
虽说苏由这是临时抱佛脚以后的现学现卖,但好歹显出他有认真研究了,杜英表示十分欣慰。“没错。不过那是很大一块地方;现场观察,就是为了确定最后的地点。”
“先是牛背山,”江思齐研究地盯着远处一座脊背拱起的山峰,“经过匠营子,然后找到黑虎头。朝着虎头的朝向走,就会发现沁河的源头龙洞。”他重复了杜英拟定的路线,画风一转:“但我怎么觉得,如果资料没出错的话,虎头正朝着沙漠戈壁的方向呢?”
这话里的疑问很明显,就是,水源所在地怎么可能是沙漠?
“这我的确不清楚,”杜英承认,“所以就算是我,也不能打包票一定对。”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江思齐自己岔开了话题。“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他摇了摇手里的地图,“这里的水,能算河源水了吗?”
河源水来自于他在前秦书里找到的一段描述。“昆仑觞,其色赤。泛舟其上,匏壶取河源之水,隔夜视之,色沉如绛,味甘而美。”
这句话的意思大致就是,有种酒叫昆仑,颜色赤红;酿酒用的水来自河源,放一晚上颜色和味道就变了。
不得不说,形容实在太泛泛。但除去这个,就没有更符合要求的答案了。并且,河源地区也符合样本分析的结果。
于是他们知道,目雷杯里原来盛着的酒名字是昆仑觞,产自河源;酒杯很可能也是在河源铸造的。但具体哪个地方,还是得靠两条腿走出来。
“我也想知道这个。”苏由肯定,同时十分纳闷,“什么水放一晚上就能变成红色?怪不得前秦书被有些人认为是山野怪谈呢!”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它宣称自己能永葆青春长生不死什么的,那听起来都像是山野怪谈。”靳胜客观地说。水源描述就这么一句,剩下的古籍记录全是功效吹捧,也不怪人家不相信。
“所以这里的河水到底算不算河源水?”江思齐紧追不放。
杜英张了张嘴,只能道:“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就拿个笨办法吧。等我们明早起来,就会看到结果了。”
所谓的笨办法,当然是照着古籍里的描述,把水盛起来、然后静置一夜。为了更贴近要求,苏由还特意管当地农户借了个干葫芦制成的水瓢。
等他把装满水的水瓢放进屋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众人对这种事情半信半疑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所以四个人挨个儿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可挑剔的之后才出去吃晚饭。
牛背山下的村庄不大不小,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盘当地特色的玉米面窝窝,还有羊肉疙瘩汤等等面食不提。杜英不太适应这种口味,所幸他也用不着吃饭,就跑去打听消息。
等汤碗见底的时候,杜英也回来了。“没错,”他压低声音道,“不能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匠营子。向导找不到是肯定的,因为他们认为那地方不吉利。”
“有什么说道吗?”苏由喝得满头大汗,闻言好奇问。
“匠营子那地方,早前只是林间空地而已。后来皇帝大动土木,要修宫殿,那里就被辟了出来,权当工匠们的临时住所。然而,宫殿做到一半的时候,皇帝又突然改了主意,就一把火全烧了。”
“连人一起烧了?”连江思齐都震惊了。“史书上没说这回事!”
“当地人是这么传的,说那里全是工匠们的冤魂。而且,也有正规考古队来过,鉴定结果是不值得发掘。”杜英耸肩道,“所以现在根本没人往那里去了。”
江思齐没忍住盯着苏由直看。苏由胆子大从小出名,尤其不怕鬼怪之类。
虽然知道江思齐是无意,但杜英没忍住在心里为江思齐点了个赞。如果别人去还真可能见鬼,但他们有苏由——煞气大得连精怪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鬼怪?鬼神辟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