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很长一段时间向秋都在说于君颜,向秋从小到大的玩伴,玉玉的妈妈。
晚上睡觉前,向秋给许镜清冲了杯牛奶,许镜清想妈妈终于正常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在浴室看到满室鲜红。
那是向秋作的最后一幅画,只不过墨变成了向秋的血。血滴像墨滴一样在水里晕开,开出一大朵一大朵鲜艳的花,层层叠叠。
许镜清时常想,那天自己不喝那杯加了安定的牛奶就好了,不顾向秋的阻拦去医院就好了,许峰没有走就好了……可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找的安慰,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向秋去世后,许镜清的监护权又回到了许峰那里。那个向秋自杀那天,许镜清打了无数电话都没接通的父亲那里,那个早就和别人组成了家庭的男人那里。
许镜清小学继续上寄宿学校,初中开始住校,只有放假偶尔回去,连许峰他都快记不得了,更别说那什么继母和妹妹了。
小的时候许镜清也曾在许峰怀里撒娇,甜甜地喊着爸爸,可那是太小太小的时候的事了,远到记忆模糊得像不存在似的。
去年许镜清可以动用向秋留给他的遗产,就迫不及待地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逃到了向秋的家乡。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玉玉的,他要找玉玉。
当年没在向秋的葬礼上看到于君颜,许镜清认为于阿姨应该还不知情。他曾试着拨出多年前向秋手机里的那个号码,不出所料的是空号。
空闲的时候他也会去附近打听,期望找出有关玉玉的蛛丝马迹,仍是一无所获。
他没找到玉玉,他只找到了和玉玉相像的柳意。
许镜清像是抓住救命良药般打开手机,没有,还是没同意,拨号,还是无法接通。
柳意已经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了,迟迟不敢开机。只要开机他肯定会忍不住窥探一二的。虽然许镜清说了没隐私,但万一是许镜清忘了呢?再有个半果照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