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衿说到这里笑了笑。杨启和抚了抚他的发顶。
“对了叶爷爷,我要去英国了,他获奖了,我陪他去领奖。”褚衿看看杨启和,表情里的钦佩溢于言表。
“他会陪我去大英博物馆的,所以您别担心,还是有人陪着我的。”褚衿笑得很勉强,“那时候您总担心我找不到对象,上课时间非要我去跟师母介绍的女孩见面,现在您该放心了吧,他对我真的很好。”
杨启和怕褚衿这么坐着凉,脱了外套搭在他身上。
“叶爷爷,毕业的时候,您骑着自行车送我到校门口,跟我说不能放弃学业,想好了就回来。”褚衿顿了顿,才接着说,“我想了这许多年,我还是没想好啊,生死离别这件事,我就是看不透,我想您,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想。”
眼泪莫名其妙得流了下来,褚衿用袖子蹭红了眼尾,“您刚走的时候,我晚上总梦见您,于是我就特别期待晚上。可这几年,我连梦到您的机会都少了,梦里您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您怎么能这样呢,连我的梦都不来了。”
杨启和心疼得蹲在褚衿身旁,扣着后脑把他拥进怀里。
死亡终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啊,死者走得再干脆,都会留下几个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人。
夕阳余晖撒遍一块块墓碑,杨启和在叶爷爷坟前的土地看到一抹稚嫩的新绿,彼时才过初春,没想到这棵小草能这么早就从石碑下伸展出身体,露出又尖又短的小青芽。
“褚衿,你看。”杨启和把那抹绿指给褚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