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玦手指在盖着薄被的腿上点了点:“恩。”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充斥着卧室,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程玦感觉到许野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动作轻缓小心,他闭上眼睛,觉得精力在一点点流失。
很想就这么睡过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没有无休无止的噩梦,也没有无边无际的虚无,只需要感受舒适的床,温暖的风和许野轻柔的动作。
可他又突然看到一个人,那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瓢泼大雨里,背后是雾蒙蒙的山川丘陵,竖着一块块石碑。
“你凭什么要过好日子,你这辈子就该这么不死不活,这是你活该。”
程玦倏地睁开眼,挡住许野的手:“行了。”
许野收了吹风机,喝完了姜汤才去洗了澡。
回来的时候,卧室留了一盏台灯,程玦已经躺下了,他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鬓角上全是汗。
许野抬手碰了碰许野额头,没有发烧。
“怎么了?”程玦睁开眼,声音发哑。
许野坐到床边,擦了擦程玦头上的汗:“是不是难受?”
“没什么大事。”程玦费劲地动了下腿,“就是膝盖疼。”
许野看了眼程玦盖着被子的腿,一颗心揪在一起:“你带药了没,在哪?”
程玦又闭上眼:“刚吃药了,没事儿。”
许野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放着一盒药,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止疼药。
他记得以前水云湾有人膝盖疼,一下雨就疼,疼得连路都走不了,去外面治过,但是反反复复地,治不好,只能一疼就吃止疼药。
许野把台灯调亮,掀开被子,单膝跪在床边拉起程玦的睡裤:“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