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城顿时怒气冲顶。

对方的言下之意,就是是问裴邵城是不是打算在今晚索要先前承诺的报酬。

“温钰寒!”裴邵城一把将面前的水杯扫在了地上,扯过温钰寒的胳膊将他强摁回了座位上,“在你眼里我裴邵城是什么人?牲口啊?!”

温钰寒一动不动地僵坐着,盯着桌上的水渍,语气仍是平静:

“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就不用留下了吧。实话说,我这人认床,换了地方会失眠。”

这句话对裴邵城的杀伤力也是足够的,他当然知道温钰寒睡眠浅也认床,可他们曾经明明同床共枕过。当时的温钰寒还会叹笑着对自己说,真奇怪啊裴邵城,只有挨着你的时候我才能睡得着觉。

而今,温钰寒过去的一字一句裴邵城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可对方却忘得一干二净。

于他而言,自己再不是那个能令他安心入眠的人了。

于是,裴邵城冷笑着说出了句放在多年前绝不会说的话:

“好办,我这儿有足量的安眠药。一粒不够就吃两粒。”

这话说完,裴邵城分明看到温钰寒的眸中流露出了几分自嘲。

温钰寒沉默片刻,点头笑了下:“嗯,那就好。”

两人这之后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诡异的压抑,降至冰点。

温钰寒弯腰将玻璃杯的碎片一片片捡起丢进垃圾桶,裴邵城则坐在桌前,无声地注视着他。

“邵城啊…”温钰寒低着头,边捡玻璃碴边打破了这该死的安静,“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