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重返行业,你会更执着的。”陆彦珩说。

温钰寒用左手垫着自己的脑袋,闭上了眼,片刻后又缓缓睁开,悠悠开口道:“执着么……太执着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敢了。”

这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陆彦珩静静地审视着温钰寒,看那令自己沉迷的眼神在黄昏中一点点变暗。

他自认自己一直是个相当识人的人,刚毕业就进入家族企业,帮着家族做了太多的事,好的坏的。也见过了太多人,好人坏人。

他从那些说不清的眼睛里读到过数不清的思想,谄媚、算计、虚伪、友善……可直到现在,他发现他仍读不懂温钰寒。

最初在那个五线小城的水塔边遇到温钰寒,他正津津有味地听两个钓鱼的老头为了谁的鱼竿先缠了对方的线而吵架,甚至后来还加入其中,笑眯眯地跟别人讲起了道理。

当时,陆彦珩只觉得他应该就是个闲得发慌的小镇青年,只是碰巧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陆彦珩还曾想过,干脆就趁着出差之际与眼前这人来场一夜情吧。

他问温钰寒想吃什么,海鲜或者是日料?又或者想去哪里玩儿?岂料对方却告诉他说,不如去看场话剧吧。

后来从温钰寒的谈吐中,陆彦珩竟惊讶于他的才学。从西方的古典主义聊到斯坦尼体系无一不有着自己的见地。

陆彦珩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只是当时的温钰寒并没告诉陆彦珩他是编剧,只说是因为惹怒了导师,还没毕业就被开除了。

看着温钰寒在聊起戏剧电影时眼眸里的光,陆彦珩觉得他一定是个对艺术十分执着的人,很可能也是因为这和导师发生了冲突,不甘低头才选择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