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泉力远远就招呼杭朔,“真是有缘分,看看这是谁。”
男人隔着墨镜,猛然看清汪泉力身边的脸庞,瞳孔瞬间微微放大。
六月的影视城十分燥热,工人架构布景的切割声盖过了聒噪的蝉鸣。粉尘四起,泡胶和油漆味扑鼻而来。
窗那边人声鼎沸,唯有许柏言身后独存着一丝绿意。那人蓝衣白裤,耳根微微发红,笑得灿烂。
“杭导演,好久不见。”
杭朔没意识到自己在微笑,深色镜片后的眼神难得温柔,
他回答,“嗯,好久不见。”
好久是很多年很多年的好久,不见是朝思暮想,左牵右挂的,不见。
这天下午戏结束得早,组务站在高处拿着喇叭声嘶力竭。
“排队到门口领盒饭,最后六点半准时开拍,不要迟到!”
同时,许柏言抹着满脸黑灰从摄影棚撤出来。
他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里找到了书包,拎起来抖了抖尘土,翻出湿巾轻轻一擦,脸颊就露出片象牙的白。随后慢慢跟着人流边擦脸,边脱下烂布条的戏服。
正在打饭的租务和他相熟,扬着勺子招呼,“来啊,今天晚上有鸡丁盖饭和紫菜汤。”
他搓着脸上的黑油墨,“不用哥,你看见杭老师去哪没?”
那租务挽起袖子接过群演的不锈钢饭盘,露出手臂上精壮的肌肉线条,低着头稍稍思索,“刚才好像跟姓沈的男一号走了就在出了摄影棚拐弯的那边房间,你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