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舟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何熙冉本想来参加葬礼,却被白锦舟助理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他有理有据,这是遗嘱上说的。
何熙冉生气归生气,不过白家现在都是由他掌控,他也犯不着跟一个死人计较。
白锦舟好像早就预知了自己有这么一天,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众人献上鲜花和挽联,由段霄桦上台念悼词,随后一起跟遗像告别。
乔晚安站在人群中,遥遥看着那张笑容明朗健气的脸,在满座悲伤沉寂中,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白锦舟的时候。这个人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那时候他叫他小可怜。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蹲在角落里狼狈地哭,是他向他伸手,给他包扎伤口,没有让他那晚流落街头。
第三次,他用阴谋把他弄到手,他曾想任由旁人欺辱他,却在最后一刻把他带走。
后来的每一次,只要他在身边,就从来没人会欺负得了他。
人群渐渐散去,乔晚安缓缓蹲下身,把头埋进臂弯里。
白锦舟,我不行的……我撑不下去了。
他怀孕了不能久蹲,楚晏没忍住,还是把他拉起来,看他哭得泪眼婆娑,自己的心也是抽痛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负如他,原来也可以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从前,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可是现在,他却不介意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不介意他怀了别人的孩子,甚至可以忍受他在那个人的葬礼上伤心痛哭。
楚晏安慰自己,至少他还是赢了。
他可以永远地陪在乔晚安身边。
骨灰火化后送去墓园安葬,段霄桦对乔晚安说:“先生想让你在他的碑上刻一段话。”
“我?”乔晚安有些意外。
“先生生前没有父母妻子,他只有你。”
乔晚安垂眸凝伫,看着那空荡荡的石碑,拿过管理员手里的小册子,认真写下了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