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嗤笑,头也不回:「看你可怜行不行!」

本来就是一次不愉快的偶遇、一场不合时宜的同情心泛滥,韩平当时就翻篇儿了,结果扶梯下到一楼,刚踏出去,胳膊就被人从后头拽住,是那小子,一路跑来的,拎着个硕大的纸盒子,盒面上彩印着大大小小的半裸女人。

他家果然在附近,一片灰秃秃的老旧小区,韩平跟着他爬楼梯的时候在想,这小子夜夜坐台赚的钱都哪去了,日子过得这么寒酸。

七楼,顶层,两道铁门,韩平进屋就傻眼了,小小一个单间,收拾得整齐可爱,桌布和窗帘全是粉红色,沙发上塞着满满一排毛绒玩具,闻一闻,还喷了柑橘一类的清新剂。

「随便坐,」那小子换了家居服,一条短短的浅色连衣裙,光着一双涂了黑色指甲油的白脚,边松头发边从他面前走过去,「只有酒,喝吗?」

「不了,」韩平换上他递到脚边的小狗拖鞋,小了点,脚后跟有一截露在外头,像是第一次走进女孩子的闺房,他轻轻的,找个角落站好,「你……呃,叫什么?」

那小子到厨房去给他烧开水,咕噜咕噜的煮水声中,他可爱地歪着头,边忙活边朝这边喊:「cdy!」

不是这种烂大街的艺名,韩平想,但没说什么:「你……和那些孩子不太一样。」

cdy端着水过来,他握杯的那个样子、那个手势,和在健身房、在俱乐部都不同,有种甜甜的、清纯的味道:「你说药娘?」

药娘,韩平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你试过吗。」

「嗯,」cdy点头,把沙发上的玩偶抱起来几个,让他坐,「吃了没力气打拳,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