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待办list在她心头涌过,一桩桩一件件,清晰且了然,唯独有一件马上要做的,她却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在这段短暂的关系里,应该怎么道别呢。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
而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和他道别呢。
她同样也没想过。
如果那天早上,在白岩酒店,她说她要走了,他没有留她继续玩玩,两人one-night stand后心照不宣地分开,之后是不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交集了。
房间的光线由明转暗,岑旎从手机屏幕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去。
穆格沿路把灯按灭,仅剩两盏壁灯透着琥珀色调,房间顿时变得朦胧又迤逦。
她收起手机,有些失神地问:“怎么关灯了?”
穆格没有回答,而是从她身后捞她入怀里,低声问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岑旎下意识地将手机往枕头底藏了藏,动作隐约落了点心虚。
男人身上带着很淡的烟草味还有那熟悉的苦橙叶气味,但她早已习惯了这股气息将她紧紧拥住。
穆格也没追问,只是从背后绕到她的腰肢旁,拿了个什么东西戳了戳她。
岑旎觉得有点痒,嗔怪了声,爬起身就要脱开他的环抱,却被男人单手按住。
“不是说丢了一支口红?”他贴在她的耳后说,“我给你找到了。”
岑旎稍愣。
他朝她摊开了手,微砺的掌心上赫然放着一支黑色的口红管。
她在沙滩掉落的口红滚进了灌木丛,伸手去捡却被卡在里面,最后是因为遇见他所以才被解救出来。
她和卡蒂娜在饭桌上聊天时,还举着酒杯对着他阴阳怪气,说那支口红丢了就丢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