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 穆格没有立即回到车上。
入夜后的空气越发的冷,旷野里的风呼啸而过,呼呼地刮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却丝毫没有消减他胸腔里的郁燥。
手里的那包烟被他挤压得皱巴巴的, 包装外盒上的英文字母已经扭曲得看不出是什么了,一如他当下的心情和思绪。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抚平烟盒, 从里面摸出了一支扁得不像样的香烟, 指骨挑起打火机,偏头点燃。
黑暗中火星燃起,又再次熄灭。
白色的烟雾袅袅,随着晚风吹散在半空中,混合着漫天的黄沙,遥送至远方的尽头。
穆格叼着烟, 指尖夹起时深吸一口, 然后吐出烟雾,转头望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岑旎。
她似乎是累得很, 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 凹凸有致的身段绵软地缩在车窗与座椅之间,安然地沉睡着。
车窗没关, 月色落在她的面容,柔净的、透白的,簌簌的风声卷起她耳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像是等着他去挽起来。
穆格看得入神,直至又一阵风刮来, 他迎着风突然呛了口烟, 沉着肩膀剧烈咳嗽起来。
他说过的。
要带她平安离开布达罗亚。
但是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来了, 他还没做到。
思及到此,穆格丢掉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又再重新点燃了一支。
最后他是站在旷野平原上足足抽了大半包烟才回的车里。
爬上驾驶座后,他俯身到她身前,指尖轻轻拨开贴在她脸颊的鬓发,虽然他的动作很小心,但岑旎睡得不沉,他轻轻一碰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