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明哑然,好像有点道理,就冲妹妹现在这张抹了蜜一样的嘴,说不定真能被她糊弄过去,因为他已经见识过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的厉害了,凭着这张嘴她周围的人就没有一个讨厌她的。他常常想,当初怎么就没有同妹妹一起向先生学习此等说话方式,但凡他学了面对需要吹捧上司时,也不至于词语匮乏,腹中空空啊,哎。
“最好是这样,你及笄那日必然宾客满堂,保不齐就有那么几个认出你文府少东家的身份,届时若是出了麻烦事可怎么好。”
阿稚及笄在六月,爹一跃两级升作正四品府丞后来的宾客只会更多,要是阿稚仅胡闹的担个商人的名头过把瘾也就算了,那些人只会说她年少贪玩和一些打趣的话,但是这七年来阿稚不是玩玩就算,而是认真学习商道,而且目前已有六家属于自己的店落户在东街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玩闹性质的,万一有人以此做文章说他们家官商勾结,亦或者取利于民就不好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此思虑颇多。
崔幼仪见哥哥若有所思的样子,美目一转就明白了。
她噙着笑,说道:“哥哥不必担心有人以我商人身份找事。”
崔长明无奈,怎么可能不担心。
“若这是先生说的无甚大碍,你可信了?”
崔长明惊讶:“先生?当真?”
先生说的话,他自然是信的,但是阿稚什么时候去问这些了。
她狡黠一笑:“哥哥所顾虑的,阿稚也能想到,哥哥不应该小瞧我。先生说了,若有人以此发难便让人去文府与他分说明白,看那人敢是不敢。”
先生当时睨着她,轻笑着说:“若他们敢来,某都不必出面,那十八个弟子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明晃晃的说自己背后有人,有本事的大可来会一会,而目前已知先生弟子中最位高权重的有从一品刑部尚书。
“先生又说了,哪个身负官位的人背后没有偷摸着以权谋私,贪点小利的?他们应该先审视一下自身是否干净。”
说完,崔幼仪淡定自若地举起一杯茶,吹一吹热气,轻啜,将文修的行为举止学了个十成十,崔长明恍惚着还以为是先生坐在那。
他眨了眨眼,将开衩的思想拉回来,感叹道:“那可太好了,也是阿稚厉害晓得问先生,为这事我都皱了三天眉,如今可算是拨云见日了。”
自从不再上先生的课后,他就因为有些怵先生,几乎是能少见他老人家就少见,因为学生时期先生带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每次一想起挑灯夜读一夜到天明的日子,他头皮都发麻了,再有先生那“再来三篇”“再来两百道题”的魔音此生不忘,若还有一次他能去死一死,天知道当年拼了命发狠一样的熬夜只是为了能学有所成不再同先生学习,所以当年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去考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