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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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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很大,隔音也很好,我听不到沈南屿的声音,只有傅之珩的怒吼,像某种穷途末路的动物濒死的嘶鸣。
即便我时常很难与人共情,也听出了傅之珩愤怒之外深深的痛苦。那种痛苦让我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拉着沈南屿同归于尽。
于是我忍着痛下床,慢慢穿上拖鞋,走过去把门打开。
怒吼声愈发清晰,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哐当声,隔着很远也让我觉得心惊。
我一步一步踩着厚厚的地毯走过客厅,每动一下,身上都是一阵酸痛。还没到玄关,一个人影忽然嗵地摔出来,带倒墙边一盏落地灯,接着另一个人扑上来抓起他的衣领,手里高高扬起一只玻璃花瓶。
是沈南屿和傅之珩。
傅之珩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仿佛随时准备一把撕碎面前的人。眼看他手里的花瓶要砸下来,我快步往前两步,说:“傅之珩!”
两个人同时停下动作看过来,沈南屿满眼不甘和怨恨,颧骨上一大片撞击留下的青紫。而傅之珩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唇角擦破一大块皮,看起来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脸上的暴戾缓缓褪去,变得只剩下痛苦和难过。我本不该同情的,看见他这样,心里某处却不受控制地揪了一揪。
傅之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从他的嘴型,我看出他想叫我的名字。
对视许久,他手一松,花瓶掉下来,哗啦碎了一地。
我的眼皮条件反射地一跳,然后看见傅之珩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