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忘记如果是抓马的爪子敢来摸她的老虎头,肯定已经被她爆杀了。
“不用长高,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对方的手指在她头发里留恋般地轻轻挑动,最后才收回来,端起易轶吃完的面碗,站起身:
“碗我来洗,你回去洗澡吧。时间很晚了。”
“……噢。”
易轶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尹世源开始在水龙头下清洗锅碗的身影,离开了食堂。
一路走回自己房间,易轶有点困惑,有点心动,又有点自我怀疑。
尹世源最近真的对她太好了。她准备中文资料的时候在桌旁给她放上一杯橙汁,她打排位的时候站在她后面看,线上赛赛后采访到他的时候还说他们的替补中单兼翻译兼中文老师很辛苦,特地感谢她。
还有时不时在晚上给她开小灶。
如果这些行为放在另一个雌性动物而不是放在自己身上,易轶都觉得尹世源铁定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但自己——
她低头审视了一下。
平胸,矮子,穿着宽大的队服,长了三个月的头发堪堪能用一个橡皮圈扎个小揪揪,说话做事也没有一点女人味。
小时候她妈就一直不让她留长发,说太长了影响学习。还不给她买裙子,说她穿裙子不好看。
于是她就一直短发和裤子造型延续至今。
后来爸妈离婚了,她长期一个人呆在全日制的寄宿学校上学,虽然在无聊时阅遍无数言情和耽美小说,但自始至终不认为那样的喜欢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又不是那种说话好听的女孩子。从小到大,除了庄晏,还从没有男生那么温柔包容地对她。
易轶心里有点酸酸的。
知道了知道了。她一向知道自己没有男生缘,只有老师缘、爸爸缘,从小到大老师都喜欢她,班上那种性格稳重的男生也喜欢摸她头。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总有那么一两个男老师特别喜欢她,又是带她回家给她吃师母做的丰盛大餐,又是关心她的日常生活和人生规划,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地对待。
大概尹世源也跟庄晏一样,把她当女儿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