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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唐雪柳被堵在角落万般欺辱时没淌眼泪,但那一刻,他握着母亲发抖的手,泪流满面。

那天闹到最后,还是学校里资历最老,同时也是唐父生前最尊敬的师长,大李老师,出面劝了裴女士,说要给她讨公道,她才罢休。

末了,她朝大李老师鞠了一躬,拉起唐雪柳的胳膊挎在自己臂弯,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妈给你请假,带你出去玩两天。”教学楼通往校门的林荫路上,裴女士三十五码的小脚飞快。“连着上两周课,你压力太大了。”

唐雪柳静静看着她,看她略微鼓起的牙关,紧绷的嘴角,就知道她在强忍眼泪。

“妈。”他停下来,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比你高这么多了?”

裴女士脚下募地顿住,她明白唐雪柳话里的意思——我个高了,长大了,不要为我担心。

霎时,忍了一路的泪涌出眼眶。她转身,抬手摸唐雪柳的发顶,“多高都是妈的好孩子,不能让他们欺负了。”

唐雪柳两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把眼泪擦了,“寒风皴脸,不哭,咱买点好吃看老唐去。说了让他少抽烟少抽烟,偏不听,要不今天咱战斗力还能再强点。”

裴女士破涕为笑,眼角细纹一道又一道。她重新拉过唐雪柳的手跨在臂弯,拾起浑身干劲:“走,骂他去。”

那事过去没多久,唐雪柳获得了省级“三好学生”奖。半年后,他以榆城市第二的好成绩被蓝山师大录取。谢师宴上,大李老师喝了他敬的酒,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不是所有人的影子都是恐怖残忍,散发着恶臭的毒蛇,他身边有还有炙热的火焰,古老的松,和幽香阵阵的玫瑰。

唐雪柳站起身,用冰水冲了把脸。

拿起手机想和裴女士说两句话,却又迟迟没按下拨号键。裴女士听出来他情绪不对,肯定要着急。于是,他又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