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歌:“……”
裴女士:“你们学校又不干人事啦?大一折磨你们就算了,都大三了怎么还搞这些,这都几点啦,还让不让人睡觉?”
竟然真信了,看来某人平时没少吐槽学校。
“就是啊。”唐雪柳噘起嘴,委屈得不得了,嚎啕道:“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干嚎没眼泪,他舔了两下手指,点在眼下,当作眼泪:“老妈我想你,我也想老唐啦。唐老师这个男人,真是不够意思。”
“得得得。”裴女士笑骂道:“想老娘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
唐雪柳嘿嘿直笑,话题就这么被他转移了。
牛牧歌简直叹为观止。
母子俩东扯西拉唠了十来分钟,挂电话后,唐雪柳握着手机,垂下了头,好半天都再没出声。
牛牧歌矮着上半身凑近了看他,只见那两瓣红脸蛋上,两股清澈的眼泪,正汩汩往下淌。
“不是装哭吗,怎么还真哭上了?”牛牧歌下意识伸手为人擦眼泪,秋夜里的寒风吹多了皴脸。
唐雪柳抬手将他挡了,眼皮轻轻一掀,瞥他一眼,沾了眼泪弹他,神情颇有种全世界没一人能理解我的悲壮,“你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懂,我确实不懂。”牛牧歌实在没忍住,笑声有点大,引来了路人的注目。
“不就是报喜不报忧嘛,不过,唐老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啊?”
唐雪柳闻言仰头看着夜空,半晌才道:“我11岁,肺癌晚期,半年不到,啪——”
他双手用力相击,而后摊开,神情多了几分孩童时期才会有的不解。
“人就没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一个从小陪你身边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跟流星似的,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