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有点被自己的失常惊到了。
“就一点点,嘶嘶啦啦的,比之前好多了。”他掩饰。
啧,依然有点儿撒娇卖惨的羞耻感。
欲盖弥彰。
程诺一边在心里震惊鄙夷着自己,一边却又忍不住隐隐有点期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游小糖听他说疼,立马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两只手放在了他的肚子附近轻轻地给他揉。
看来用热水袋不管用,要揉一揉才行,游小糖想,一本认真小心翼翼地揉着程诺的肚子,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揉揉就不疼了。”
程诺呼吸一窒,不知怎么的忽然心尖儿一颤。
“再说一遍。”他嗓音微哑。
“揉揉就不疼了。”游小糖清澈微甜的少年音刻意压低了哄人时,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好像一大团。
温软的掌心隔着衣服在他的肚皮上传递着暖烘烘的温度,似乎比刚才捂着热水袋时还要暖和,被一下一下温柔按摩着的肚子很舒服。
程诺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游小糖忽然俯身,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诺哥现在生病了,难受,需要安抚。
之前诺哥就是这么安抚他的。
程诺看着游小糖低头认真的侧脸微怔,皱着的眉一点一点地舒展开了。
小孩儿这一套动作下来,春风化雨般神奇地抚平了他因为疼痛不适其实一直在强压着的烦躁情绪。
程诺唇角温柔地勾起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思绪忽然有点飘远。
他从小像根石头缝里钻出来的野草一样被养大,他爸年轻时在部队里当过兵,对他这个儿子一直采用军事化管理和棍棒教育,认为男子汉就要像金刚一样坚强,不能说疼,不能哭,认为任何柔情和关心都是会腐蚀掉他的穿肠毒药,将他整个人毁掉。